第五卷 陇右 第030章 未琢璞玉

“乾山有兽,其状牛,三足,其名曰豲(huán)。”

豲人,原西戎一支,称“豲戎”。其居住称“”,相县邑。

老尉,乃前陇西郡南部尉。

陇西南部尉,武帝元朔四年初置。驻陇西临洮县,俸比二千石,掌统帅驻军,维持治安。兼领护洮水流域羌人。建初三年(78年),筑索西城,徙南部尉戍,治临洮。

今汉,顺帝阳嘉二年(133年)“夏四月,复置陇西南部尉官。”

因伤致仕,老尉隐居艾亭。平日教书授徒,传授行军布阵,弓马武艺。诗词歌赋,亦偶有涉及,却非所长。临近州郡豪强,遣宗人前艺。在西州颇有声誉。

校尉府邸,据险守。依山傍水,面积颇广。说是坞堡,更像障城。前院办,院安居。门,有无名山谷。谷中建有马场、校场,排设各式兵器,艺演武。

话说庞氏兄弟一路兼程,拜在山门。

呈玉,便有老仆引入前堂相见。

居中老者,颇雄武。随旁就坐,皆是曾与其生入死百战老卒。

老尉手握玉,居高问:“此玉从何?”

侏儒答曰:“乃蓟王所赐。”

“蓟王因何赐予尔等。”老尉又问。蓟王佩玉,非同。历问一清二楚。

侏儒不敢隐瞒,便实答。

听完,老者不置否。转问:“玉连城,无价宝。若转卖他人,一世衣食无忧。何我处,讨苦吃?”所谓百炼钢,习武艺,比街头卖艺,辛苦千百倍。

见长兄目视己,童子扬声:“兄曾说,‘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。’故拜师艺,求护身技。”

“哦?”老者颇意外:“武护身否?”

先前问兄,未答复。

赶了一山路,童子已明白:“滴水恩,涌泉相报。艺既护身,亦日报效蓟王。”

侏儒亦:“君玉相赠,命相报。”

见陪坐老卒,皆纷纷点点。侏儒遂暗松了口气。

弟答的很。己答的不错。

“此,老夫便将你二人,收入门墙内。”与众人略商议,老者便言。

“弟不拜见恩师。”侏儒喜从降。兄弟二人双双拜。

“你二人一路辛苦,且先休息。择日再行拜师礼。”老者朗声:“人。”

“在。”便有一雄壮青年,步入内。

“领二师弟,宿舍休息。”

“喏。”青年躬身领命。

“此乃尔等师兄,姓杨名秋。安定临泾人氏。”老者三人引见。

“见师兄。”庞氏兄弟急忙行礼。

“二位师弟免礼。”杨秋亦回礼:“且随我。”

二人再拜身,随杨秋前堂,赶往宿舍。

老尉所办,乃是。条件不公,比蓟国太坛差距更远。

放眼望,楼内皆是通铺。并无遮挡。

领庞氏兄弟相邻空榻,杨秋言:“你二人暂且歇息。既拜入师门,吃穿度,便由师门供给。平日管习武,无需劳神。”

“谢师兄。”侏儒答谢。

“不谢。且姓名说,我你等领取练功诸物。”

“庞硕。”

“庞德。”

“记了。”杨秋遂转身屋。

二人未坐定,便有数人说说笑笑,走入宿舍。

见有生人在场,知是恩师新收门徒。便止住说笑,走近相见。

“梁兴。”

“张横。”

“宜。”

“田乐。”

“伍习。”

“阳逵。”

“公英。”

“庞硕(庞德)。”庞氏兄弟亦回礼。

见庞硕甚矮,却是长兄。名唤伍习者,不禁面露鄙视。虽不曾直言,却亦不难端倪。

侏儒却旁若无人,表情淡。曾俳优,街头卖艺。些许的脸色,又算的了什。

“恩师何将此人收入门墙。日我等必耻伍。”各返回床榻,伍习在公英耳边言。

“切莫此。”公英断摇头:“师同门,守望相助。”

“唉……”伍习暗摇头不提。

见师兄返回,一众师兄弟便围前。

伍习遂问:“恩师何故收此二人徒?”

杨秋笑:“此乃恩师意,我岂知。”

梁兴却低声言:“我却听说,二人怀揣玉,山门拜师。故被恩师破例收留。”

“我观二人,并非富贵人。何玉?”张横不信。

梁兴嘿声一笑:“据说,乃是在市中做俳优取乐,路遇蓟王,因赏。”

“竟是蓟王!”众人惊呼声。

伍习恍悟:“原此,原此……”

杨秋笑:“所谓璞玉未琢。我观庞硕,年纪亦尚青,焉知日不再生长?不早晚已。”

公英言:“师兄,言有理。诸位师兄弟切莫貌取人。再者说。技取悦蓟王者,又岂是泛泛辈。”

杨秋欣点头:“既是同门,相互扶持。日,若同投蓟王麾,岂非谭一件?”

一语惊醒梦中人。众人才醒悟:“师兄,所言极致。”

待身,见伍习已先行二人铺陈床铺。面带笑容,殷勤备至。与先前嗤鼻不屑,谓云泥别。

众师兄弟皆一笑,唯公英摇头叹息。

庞硕在眼,又悄悄记在。

俗话说,师父领进门,修行在人。庞氏兄弟,便安艺。从此寒暑往,日日不缀。

广宗,骠骑将军营。

永乐宫董太已数诏令。奈何骠骑将军董重,高挂免战牌,拒不战。

若等南路军北,二路合围。剿灭黄巾首功,便被分一半。机算尽,却未尽全功。董太焉不急。

何外戚,已将军。董重若无建树,领骠骑将军高位,又岂服人。再说,此让他将兵,亦其积累人脉。若一战胜,待重归洛阳,有足够权重与何进抗衡。

奈何,烂泥扶不墙。

在广宗城,被贤良师一记撒豆兵,彻底破胆。整日龟缩中军帐,不敢轻易示人。

逼催无奈,便生一计。

命麾将士,外狩猎黑犬。言,狗乃至阳畜,克邪鬼魅。且古便有取黑狗血驱魔辟邪说。

将令一,直令人哭笑不。

奈何令一军主将,不忤逆。各营便四处狩猎野狗不提。黑狗杀尽,再杀黄犬,碳灰涂抹差。便是狼獾狐豺,类狗者,亦纷纷毙命。

一间,狼奔豕突,鸡飞狗跳。

广宗一,何止千无鸡鸣,分明千无犬吠。

黄巾未灭,狗已死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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