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何难决?”张牛角问。
“南需渡数河。易水、泒水、滹沱水、漳水等,枝津纵横。河岸港口,船皆无。有蓟国水军,往游弋。若半渡击,首尾不相顾,必兵败山倒。”郭祖忧。
张牛角轻轻点头:“哥言有理。否……声东击西。明修栈,暗渡陈仓?”
“哦?”郭祖一愣,便问:“何声东击西?”
“此计需青州张渠帅呼应。”张牛角娓娓:“令囤安平青州同袍,佯装北。据高阳攻势。张渠帅曾数次袭扰边境,蓟国必不敢意。水军全数回援。那,水路通畅,我等再造竹筏渡河,星夜南驰援。”
郭祖先是点头,又反问:“我等南,冀北剩张渠帅孤军奋战。那,若蓟国倾巢袭,重兵围困高阳。张渠帅又何保?”
张牛角斟酌答:“高阳据水守,城坚墙厚。料一半刻,张渠帅必无恙。待我等破广宗围,再与公将军合兵一处,北驰援,犹未晚矣。”
“……”郭祖觉,并非妙计。稍有不善,便被蓟国各击破。尤其是冀州河汊纵横,枝津遍。若蓟国设伏岸,半渡击,悔晚矣。
见郭祖沉默不语,张牛角又劝:“军中已有流言。说哥拥兵立,故不听公将军调遣。乃至众袍泽怀愤懑,刀兵相逼。”
郭祖眼中凶光毕露。却又一闪逝。便笑:“军中何谣言。”
“我亦不知。”张牛角苦劝:“哥若再左顾右盼,裹足不前,军必乱。兵乱一,我等兄弟,皆死无葬身。”
“何人说张渠帅北?”郭祖即定计。
“某愿往。”张牛角郑重抱拳。
“此,且携我书信前往安平,联络张渠帅。”
“喏!”张牛角喜拜。
略思量,郭祖一蹴就。吹干墨迹,将手书给张牛角:“夜宴不缺席,待明日再走不迟。”
“喏!”
目送张牛角离帐,郭祖颓落座。
“本与众兄弟谋一场富贵,却不遂人愿。奈何。”
中山与安平毗邻。二路黄巾,左右呼应,人势众,互相壮胆。蓟国一不敢轻动。且卢奴距安平,快马半日达,一日回。张牛角鸡鸣,日中已达安平青州黄巾营。
“哥。”音犹在耳,便有一孔武汉,进帐行礼:“郭渠帅遣人送信。”
“信使何在?”张饶便停笔。
“请信使。”壮汉喊一声。张牛角便入帐行礼:“牛角拜见张渠帅。”
“原是张兄弟。”张饶笑着伸手:“坐。”
“谢渠帅。”落座胡床,张牛角从怀中取手书呈:“我渠帅与张渠帅联手,解广宗围。”
张饶急忙展白绢。细细,便喜:“妙计。”
说完,又将手书递给孔武汉。
生怕张牛角见疑,张饶指着孔武汉言:“乃我生死兄弟,姓管名亥,青州豪侠。”
张牛角中一动:“曾与我哥结山海盟渠帅管承,不知足识?”
管亥冷声一笑:“族中兄弟,何不识!”
张牛角便了。有此血仇,即便张饶不许,管亥亦。
果,草草将郭祖手书,管亥粗声进言:“郭渠帅此计行!需声东击西,先解广宗围,再与公将军合兵北。解高阳围,亦水渠。那,蓟国纵有千军万马,又何抵挡我百万黄巾!”
“安平亦不无人值守。”张饶笑问:“北高阳,何人统领?”
管亥抱拳请命:“弟愿往!”
“此,甚。”张饶遂冲张牛角言:“待我手书一封,你且呈与郭渠帅面。便说,三日兵。”
“渠帅高义!”张牛角身拜。
“是兄弟,何须此见外。”张饶朗声一笑。
与张饶商定日期,张牛角快马返回。将张饶手书呈给郭祖面。
郭祖扫眼见,无喜无悲:“张渠帅所言,卢奴营粮草囤积众,亦不无人值守。谁人南驰援广宗,又遣谁人留守营。诸位有计较。”
坐张牛角,张黄龙,左髭丈八,毒、白绕、眭固、胡玉诸将,互相。便由张牛角身言:“某,愿率本部兵马,南广宗。”
张黄龙,左髭丈八亦身:“某愿同往。”
“此,且分五万兵马,由三位兄弟统领,南驰援。”郭祖言:“我与毒、白绕、眭固、胡玉众兄弟,驻守营,援。”
“喏!”
待众人鱼贯,剩胡玉。郭祖屏退左右,便悄声言:“我本领众兄弟一同投诚,坐享荣华富贵。奈何不遂人愿。今兵分二路,南北,必蓟国所破。”
胡玉低声劝:“众人向公将军,断难回头。渠帅需一刀两断,切不再做女儿姿态。”
“所言极是。”郭祖早已定决:“趁三人整顿兵马,无暇他顾。你便将消息传回,再问续何行。你我兄弟齐,同谋一场富贵。”
“喏!”胡玉遂趁乱营,快马返回。将消息实禀报左国相崔钧。
崔钧急忙入宫,王太妃遂升朝议。
蓟尹娄圭笑:“真乃助我。”
蓟国谋主皆不在国中,娄圭正。王太妃帘问计:“何行?”
“回禀王太妃。管亥北高阳,不行佯攻计。高阳毗邻三台城,令扬武校尉分兵三台驻守,足相持。荡寇校尉领本部兵马,绕滹沱水直插安平。行背一击,突袭青州黄巾营。讨虏校尉入泒水,列阵南岸,待黄巾乘筏渡河,半渡击。闻营被袭,管亥势必回师驰援。再半路设伏,一战胜。有劳横海中郎将,亲率破贼、戈船二校尉,往接济。待二处胜,收拢降兵,押入蓟国是其一。再分兵北,破卢奴营,截杀管亥援军是其二。”
横海中郎将黄盖便抱拳:“定不负所托。”
殿中众人纷纷点头。与蓟国六谋主相较。娄圭谋,虽不及亦不远矣。
“郭祖又何?”左国相崔钧问。
“郭祖有。”娄圭微微一笑:“破张饶青州营,此人或奇兵。”
不宜迟,蓟国动。
快船入泉州营,甘宁奋身:“哈!何其迟!”
三日,管亥领五万军,北高阳。
是夜,张牛角,张黄龙,左髭丈八,亦领五万军,南广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