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卷 关东 第175章 茱萸托思

安息商人安玄,乃丝路有名豪商。常携庞商队行商各,翻山越岭通关路,各路豪杰照应。故,本就与各路豪杰厚。王国、宋建等人未举前,便与安玄常有往。次安玄西域前往长安。恰逢西凉兵乱。报合众将军名号,便被带王国面。闲谈间,听闻名士阎忠抱恙卧床,回乏术,命悬一线。便请王国许他领西域巫者一试。

果药病除。

安玄名,遂被众将所知。

“鄙人安玄,拜见将军。”安玄虽高鼻深目,一脸异相。举手投足,却早与汉人无异。

“快请,韩某一介武夫,不敢称将军。”此话说的滴水未漏。

安玄便身就坐。

“不知足深夜此,所何?”韩遂问。

安玄笑答:“前番辗转抵达洛阳,在金市售卖西域名产,偶遇一妇人。知我往河西,便托我携一物与将军,遥寄思念意。”

说完,安玄便从袖中取一漆木匣,呈给韩遂。

韩遂双手接,并不着急打:“何人所托?”

“正是将军女公子。”安玄答。

原是蓟王亲登门求亲,嫁给阎行,迁居洛阳的韩遂长女。

韩遂急忙打木匣。匣中并无书信,有一香囊。香囊香气辛烈,正是茱萸味。

“九月九日,佩茱萸,食蓬饵,饮菊花酒,云令人长寿。”

佩茱萸,乃岁风俗一,在九月九日重阳节,爬山登高,臂佩带装有茱萸的囊袋,称“茱萸囊”。

东西,寓意。问题是,今才五月中旬,距离九月九日,有数月。此送‘茱萸囊’,是否太早。

韩遂苦思不解,便忍不住问:“女有话说?”

“夫人并未带话。”安玄笑答。

“……”韩遂的失望,显易见。女婿阎行,乃辅汉将军身边亲信。知我被胁迫,不已从贼。必进言,代解。将军悉知内情,定网一面,招降与我。

安玄此,理应携有将军书信。许我高官厚禄,暗中招降才。何有一香囊?

“物已送,安玄便告辞。”说完,安玄便身。

“哦,足慢走。”韩遂急忙身相送。

“将军留步。”安玄再拜。

目送安玄离,韩遂便关闭舍门,取香囊在手,细细查。说与一般香囊有何不同。此囊,乃两头扎紧。解一头丝带,茱萸果倾泻。,囊中空空。将每一颗茱萸,细细查验,别无不同。

此,确是一再平常不的茱萸囊。

目光从散落书案的一粒粒茱萸果,移向耷拉在木匣的空香囊。韩遂中一动,便手将香囊取。内外查,亦无异。意识的将另一头的丝带解。香囊彻底了两头通的布筒。

此物究竟有何深意?

韩遂灯苦思,却不其解。

彻夜未眠的,又何止韩遂一人。

合众将军王国,被众人举首领。未曾风光数日,听闻三路军压境,便整体提吊胆。所谓擒贼擒王,蓟王向除首恶,赦从众。王国又岂不知。

颈日夜生寒,王国有苦知。

“启禀将军,军师求见。”辗转反侧间,忽听寝室外卫士通禀。

王国猛坐:“速请堂内相见。”

“喏。”

“拜见将军。”阎忠入堂行礼。

“免礼免礼。”王国草草洗漱披衣,赶相见:“军师深夜见,有何?”

“回禀将军。乃北宫伯玉、李文侯,二位将军。”阎忠答。

“二位将军何?”王国一愣。

阎忠低声:“细报,北宫伯玉、李文侯二位将军在军中宣扬太平教义,吸纳信众。不知此,将军曾知晓?”

王国便点头:“不瞒军师,北宫伯玉、李文侯乃是黄巾渠帅。”

“原此。”阎忠略思量,便醒悟:“将军是借二人力,东结黄巾?”

“。”王国本言又止。与阎忠目光一碰,却忽醒悟。既视腹,不做隐瞒。便将利害关系,盘托:“此次重金结三十六部羌渠,便二位将军手。”

“原此。”阎忠又问:“此说,北宫与李将军,乃是背主谋?”

“。”王国点头。

阎忠又问:“既此,那二人何不立门户,反推举将军?”

王国傲一笑:“军师有所不知。羌人所信,乃是本族神灵。并不信黄老术。二人虽重金结三十六羌渠,羌人却不愿举太平黄巾旗号。是二人便退求其次,举我主。”

阎忠终悉知内情。

此次兵乱,确是太平在背主使。羌人见利弃义。趁关东播乱,群反。攻城略,除泄汉庭不满。未尝有割据立。

羌人所屡降屡叛。与朝廷所行政策,不无相关。

不妨建立先零王朝的先零羌例。

前汉初年,先零羌主分布湟水流域。元朔六年(前121年),河西战役打响。匈奴昆邪王降汉,防匈奴扰,武帝令驱逐诸羌,由此引羌民激烈反抗。先零羌与封养羌、牢姐羌合兵十万,攻令居、安故,围袍罕,但皆被汉军击败。是迁其部落湟水游、西海(青海湖)周围,及陇西郡河关县一带。宣帝,将赵充国再攻先零羌,迫使先零羌继续向西迁西盐池等。新莽末期,中原乱,先零羌又回湟水流域,占据金城郡。

今汉初年,先零羌再被伏波将军马援所败。部族被强迁陇西、汉阳(水)、右扶风等,余部则迁往塞外。

永初元年(107年),先零首领滇零,领诸羌再反,并建立先零政权,在北郡称子,史称先零王朝。

王朝虽短,却不失火。点燃羌人立国雄。此,散落在河湟流域的先零羌,常有割据。

此次举族反叛的三十六部羌渠,皆是“先零别”。

所太平说动三十六部羌渠兵谋反,乃因先零羌,本就有割据立国的野。

凉州一,汉人骤减,乃因羌人暴增。繁衍两百余年,不计入编户齐民的“诸羌”,人数恐不百万。

正因此,黄老术入手的太平,在凉州并无少信众。重金结先零羌渠,又推举豪强王国主。

思前,阎忠问:“敢问将军,三十六部羌渠,究竟听命谁,又谁马首是瞻?”

“……”王国一词穷。

阎忠便进言:“所谓‘无二日,土无二王,无二主,尊无二’。又说‘一山不容二虎’,‘防人不无’。将军需早做打算。”

一语惊醒梦中人。

王国幡醒悟:“军师言,字字珠玑。某定铭记肺腑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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