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卷 关东 第135章 兵出陇右

五十五国使者,刘备面熟。年前在西域立使馆,一干人等便已分批入驻。各其主,处理涉外宜。再见护人,已是万遥的蓟国。

护已称蓟王。

使节,汉礼信手拈。

“臣等,拜见蓟王。”

“诸位免礼。”刘备伸手虚扶。

蓟王宫虽远不及西域诸国宫廷华,金碧辉煌。却胜在邦气象。一路所见,蓟国物华宝,人杰灵。城外碧水带,水一色。城内高楼林立,车水马龙。各式机关器,更是闻所未闻。知每院中皆有一座盛装粮食的仓楼,使者的惊讶溢言表。穿金戴银,满身绫罗,皆不稀奇。每每户人吃马嚼,有余粮,才是真富足。

有余粮才是富足?

陪同的蓟国官吏,便悦诚服。

按世分类。金银绫罗,属耐消费品。粮食则属快速消费品。金银首饰长久佩戴,但粮食却消耗。进粮粮,中才留存。西域各国受条件所限,不是有余粮。不,各国不向赀库踊跃举债,半被购买越冬口粮。

农人、良田皆不足是其一。田利润远不及经商是其二。

便是丝路城邦的弊端。田十倍利,经商百倍利。何择选,无需言。

世封建王朝,行重农抑商,便是此因了。经商,何人田糊口?

按照两位国相与五十五国使节商定的流程,亲典礼汉胡相合。与娶乌莲副伏罗氏类似。五十五国公主从长安城嫁,在易水港登船,入涞水抵达南港。刘备亲率迎亲车队,南港迎入宫城。入临乡城,需绕城一圈,方入宫。

再行汉式婚仪。拜礼前,行揭幂礼。取公主头戴幂篱,乃是蓟国婚礼的固定仪式。亦是胡俗汉化。

百官朝贺,普同庆,欢欢喜喜,送入寝宫。

体现封建礼制。五十五国公主,将七人一组,分八队。刘备一日礼,不七人。

是,与普通婚礼耗长。此次亲,一头一尾,耗八日。最一组七公主,需耐等待数日。蓟王才分身有术。赶揭幂,再行同牢合卺,结夫妻。

换句话说。婚礼前半部皆无差,是了揭幂礼,分八次完。此一。既一次娶全,又避免僭越嫌。

与蓟国普通民众,热热闹闹,欢喜不同。世豪右,的却是亲背的巨利益链。

刘备本就是护西域的辅汉将军,西域五十五国皆护府马首是瞻。今再结姻亲,关系更加稳固。若刘备与公主诞麟儿,便是西域诸国,乃至护府的最佳继任者。若刘备与诸国公主子,真继任西域诸国。那整西域,将变蓟国藩国。

西域乃至整西凉,在帝国眼中,皆是鸡肋。食无味,弃惜。今“西羌反,边章、韩遂乱陇右,征”。见“役赋无已”。司徒崔烈“宜弃凉州”。陛诏公卿百官,特命辅汉将军幕府三位属吏列席。(崔)烈坚执先议。傅燮厉言曰:“斩司徒,乃安。”

帝问燮。燮曰:“昔冒顿至逆,樊哙将,愿十万众横行匈奴中,愤激思奋,未失人臣节,顾计从与不耳,季布犹曰‘哙斩’。今凉州冲,国藩卫。高祖初兴,使郦商别定陇右;宗世拓境,列置四郡,议者断匈奴右臂。今牧御失,使一州叛逆,海内动,陛卧不安寝。(崔)烈宰相,不念国思所弭策,乃割弃一方万土,臣窃惑。若使左衽虏居此,士劲甲坚,因乱,此至虑,社稷深忧。若烈不知,是极蔽;知故言,是不忠。”

帝燮议。

傅燮名声振,响彻京畿。众人才见蓟王识人明。英才,已尽入彀中。

就刘备所知。舍弃凉州,并非崔烈一人。朝堂,颇人赞同。百年羌乱,朝廷耗资亿万。刚刚平定,今又反。彼劳民伤财,三辅战祸绵延,早已破烂不堪。入不敷,需年年贴钱。关东富庶,乃帝国腹。需守住三辅京畿,凉州便弃亦不足惜。待收拾关东乱局,行休养生息,兵精粮足,再举全国力西进。光复西凉,重西域。犹未晚矣。

即是说,此乃壮士断腕策。

今关西,关东二同播乱,帝国今今日实力,已不足两线战。

故舍弃已“鸡肋”的西凉,全力东顾。扫平黄巾贼乱,重拾吏治。待关东帝国造足够新鲜血,再挥军西进,收复旧日河山。

崔烈不是挑了头已。

说实话,此计行。是牵扯太,何止断腕,分明是割腹。换做西凉百姓,谁人又甘愿被弃。

更何况,西凉外,有辅汉将军护的西域五十五国。

是夜,黄门令左丰亲登辅汉将军府,问计府丞贾诩、长史盖勋、从中郎傅燮三人。

左丰与蓟王相莫逆,不是外人。便门见山:“圣遣奴婢星夜问,湟中乱,何解?”

右丞贾诩反问:“敢问少令,陛真有弃西州意?”

“祖宗,何弃!”左丰怒气生:“若在陛手中丢失祖宗土,百年,有何面目见列位先皇!”

贾诩便试问:“若遣西域护府兵马入关平乱,不知少令……何?”

左丰喜:“湟中逆贼,已聚拢十万兵马。护府……有足够兵马与相峙?”

贾诩摇头:“护府不数千兵马,尚不满万人,何十万。”

“杯水车薪,奈何!”左丰叹息。

从中郎傅燮却言:“护府将西域五十五国联军,入关破贼。”

“西域诸国拼凑少人马?”左丰再问。

“数万兵马。”长史盖勋答。

左丰忙问:“抵十万贼军否?”

“或一试。”贾诩高深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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