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巨马水(东)平舒城北,南入滹沱(水),同归海。”
巨马水砦。
水砦由机关船搭建。两艘机关船沿河两侧,南北锚。与排列在浅水区的舟桥锁链互连。舟桥再与从河滩一直延伸岸边的桩柱相接。船体、桥面、桩柱内外包裹搪瓷甲片,一面阻断河的砦墙随立。墙机关船坞内的各工坊,随即工。将一座水砦所需的各水面建筑,皆避入砦中的民船载体,改造完毕。
楼船酒垆、楼船客舍、舡邸舍、舡汤池……不一足。
砦中有一座硕的民船营。泊满营的民船,从贼乱区逃难。前所说,中有一艘渡海船,非富即贵。最不济,是一靠水生的族。若仅从人头算,绝是黄巾贼眼中除快的豪强户。
北岸是泉州县,南岸是东平舒城。营靠近北岸,留河中央的蓟国黄金水路,便船通行。
不远处的渤海湾区,脚手架林立。泉州港正火荼,全力督造中。据说,建的泉州港,将容纳一万户。横跨沽水、巨马水沿岸。临乡城的南港一,排建轨路邸舍,一直延伸泉州城内。蓟国长公主的汤沐邑,已量产铁锭。终解蓟国缺铜铁困。轨路所需的灰口铁,正被蓟国良匠加紧锻造。
“南极滹沱,西至泉州、雍奴,东极海谓雍奴薮。其泽野有九十九淀。”
泉州县方城县类似。皆临近泽边界。
安置了海贼胡玉的五千户,泉州编户亦破万。有民十余万口。再算泊在水砦营内的三千余艘民船的三千余户,泉州港城,亦有五万余口。泉州一破二十万口,指日待。
刘备归国。蓟国人口已暴增三百五十余万。此未将冀州六国的百万人口算在内。募兵虽不,蓟国尚武风,又何须言。需,蓟王轻易募数万军。且兵甲齐备,一人双马。
先不着急。不是人生一幕,何至此。
一艘蓟国明轮官船,沿永不冻结的巨马水路,驶入水砦。
砦中南港属吏,便赶迎接。
因职权不同。
刘备正准备将水一系官吏,从南港“船令署”中划,立“水令署”。
分工已很明确:“船掌治水”,“水治渠堤水门”。
船主管河。河堤修造加固,航疏通,水砦船,凡是在河内的水,皆归船令署掌管。
水主管渠。渠堤修造坚固,渠疏通,水门渠闸,凡是在渠内的水,皆归水令署掌管。
水长,将随晋升水令,秩千石。
蓟国水网纵横。此一,分工明确,便双方管理。
登明轮船,南港属吏才现,舱内竟是右国相耿雍。急忙前,列队行礼:“国相。”
“诸位免礼。”耿雍笑问:“知子邑先生,舟船泊在何处。”
“知。”属吏中有人答。
“速带我前一见。”
“喏。”
便有属吏重回艇,前面带路。引领官船在,排列有序的民船间穿行,最停在了一艘不不的海船前。搭舷梯,留在官船的属吏先行登船,见舱门紧闭,门透着未及散的酒气,属吏便轻轻叩响舱门:“子邑先生?子邑先生?”
“何人喧哗。”连喊数声,舱内方有人厌烦声。
“子邑先生,右相登船拜见,速速门吧。”属吏知其脾气,便直接明意。
“是蓟国右国相面?”须臾,舱内人又问。
“正是耿雍。”右国相先已登船。
“左伯失礼了。请国相稍。”
“无妨,先生便。”耿雍便退甲板,驻足眺望。
待舱门启,船主人已收拾妥:“东莱左伯,见右国相。”
耿雍亦回礼:“今日不告,乃雍。”
“国相驾光临,鄙人蓬荜生辉,何有?请入内一叙。”
“请。”
宾主落座,左伯重温新酒。身前炭火闪烁。冷风一吹,舱内酒气悉数散。
“国相所何?”左伯身问。
“闻先生才,‘特工八分,又甚纸’。又闻‘子邑纸,研妙辉光,件将墨,一点漆’。我主特遣我问,‘先生愿仕我蓟国,博士祭酒’?”
博士祭酒乃千石高俸。左伯焉拒绝。便肃容拜:“左伯敢不从命?”
“此,妙极。”耿雍喜搀扶:“子邑,蓟国莘莘子皆无简身轻!”
“官,愧不敢。”左伯即改口,与耿雍相视笑。一切尽在不言中了。
《书断二·左伯》有载:“左伯字子邑,东莱人,特工八分,与毛弘等列,异於邯郸淳,亦擅名汉末。又甚纸。汉兴有纸代简,至帝,蔡伦工,子邑尤行其妙。”
所造纸张,厚薄均匀,质细密,色泽鲜明。称“左伯纸”。因桑皮主材,又称“左伯皮纸”。
前有蔡侯纸,今有左伯纸,虽经次改进,利书写又携带方便。因习惯使,简牍、绢帛,仍书写重文档,朝廷诏书、官府政令等。人亦认,重文档应首先铸钟鼎,其次则书竹帛。
所谓“功铭著鼎钟,名称垂竹帛。”便是指此。
是乎,富五车,读书破万卷。并非刻意夸。着蔡邕避难临乡,那浩浩荡荡的千车书卷。富五车,真不值炫耀啊。
临乡院中桑麻皆该药圃。无妨。需是港口,造左伯纸所原料,便源源不断,足量运。思前,刘备将治一座造纸工坊,建在正兴土木的泉州港内。
若非与左伯相识的钟繇提及,刘备何知晓。竟有造纸名,北蓟国避难。又信钟繇,代引荐。
真是瞌睡,便有人送枕头。一直困扰刘备的造纸,终解决。
却不知,“研妙辉光”的“左伯纸”,距离梦寐求的“卫生纸”,差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