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卷 关东 第111章 神国之谋

北新城县东二十,樊舆亭。

缴纳每人十文的路费,又翻一缓坡,近岸处已结薄冰的易水,即入眼帘。

初冬已,北日益严寒。易水不比巨马水路,冬季结冰。万幸是初冬,薄冰一碰就碎。河内车轮舟往运送流民,激清波,水路亦不易冻结。

“万幸赶及。”队伍中的青年文士,不禁长一口气。举族从冀州魏郡一路逃亡至此,殊不易。见易水河港,泊满蓟国明轮舟船。逃生在望,何不长一口气。

却不敢意。便唤一背剑少年,生言:“速领宗人前往港口,切莫耽搁。”

“哥哪?”少年问。

“兄前往黄金台一试。”说话间,青年文士眸生异彩。

“哥且。若登顶黄金阙,仕蓟国,宗亲老保全。”少年颇老。一路风餐露宿,变换舟船。若非兄机敏,每每料敌在先。全族千余口,早已丧命贼手。与善待贫苦百姓不同,凡遇族,贼兵皆狠手。烧伤掠,无恶不。惨绝人寰。

“。”青年文士便与族人告别,径直前往北通黄金台的舟桥。

目送兄渡河,登车离。背剑少年便深吸一口气,令族人赶渡口,乘明轮船前往最近的流民营。静待兄喜讯。

田丰捷足先登,黄金台再无喜讯传。许应试者,甚至连二层未曾登。百石少吏又何须面见蓟王,相府长史处,便安排就任。

见许空有其名却无实才者,纷纷落败。众人方知四方馆长。

黄金阙,又岂是寻常人等高攀。

颜良、文丑,田丰,接连登顶黄金阙,往黄金台名士高人,便江鲫。奈何四方馆长,相者朱建平,火眼识金。名不副实者,皆铩羽归。饶是整日接送往的车夫,亦有些无精打采。

身负全族希冀,车厢内,正襟危坐的青年文士,亦难免生惴惴。己虽满腹经纶,却从未应试。不知何题。若是清议,不考罢。

“先生,黄金台已。”马车停稳兰马台。见厢内文士无动衷,车夫便声言。

“噢。”青年文士身车,便有馆中佐史笑脸迎。

一路登临四方馆,见有不少人神色慌张,掩面。其中不乏冀州风评清议名士。不及,青年文士便暗提一口气。在众目睽睽,迈步走入堂。

“魏县沮授,前一试。”

端坐高士正中,一直闭目养神的四方馆长,闻声猛睁双眼。

细细青年文士面相,疑窦顿生:“取镜。”

“喏!”便有高士身,取铜镜,让青年文士观。

见己一路风尘仆仆,脸颇污迹。尤其是眉角有一泥团,仿佛面生黑痣。便伸手擦拭。

“取水。”见黑痣消失,四方馆长嘴角有笑容一闪逝。

又有人端铜盆清水。青年文士谢洗尽风尘,整理衣冠,便再前行礼。

“魏县沮授,前一试。”

四方馆长笑:“先生才,何须再考?请门转左,直升黄金阙。”

“……”沮授一愣:“我才,阁何知?”

四方馆长含蓄一笑:“论识人辨物,乃是我等专长。若论治国安邦,神国谋,便是先生长。何须见疑?且速速登楼。田沮归位,冀州才气,已八分。”语四方馆长,“八分田沮”,遂典故。

“此,沮授却不恭了。”说完,便长揖及。

一圈高士,皆伏回礼。

待沮授殿,众人见他耗短,本前人掩面奔逃。岂料径直左转,入梯,直升……七层!

七楼馆丞,高声唱喝:“沮授荣升黄金阙——”

嗡的一声,四方馆再次炸锅。

围观人群中,不乏有登临二、三层,暂住馆中,等待二位国相召见的北士人。见沮授直升黄金阙,各喜形色,与有荣焉。

四方馆,更是群情振奋。再遇才,辅佐王,何不欣喜若狂。喜极泣者,亦不在少数。

王宫马车,早已备。

便有先前迎接佐史,面带泪痕,赶引路。

不等沮授登车。一匹鲜卑快马,已蹄溅飞雪,绝尘。

蓟王宫。

朝,刘备一直陪在妻儿身边。七位姐姐中,已有五人诞麟儿,狄霜、苏绾,产期亦近。七姐妹排队待产,越往,压力越。五姐妹皆是麟儿,万一我生了女儿怎办?

刘备唯有言宽慰。

蓟国长公主刚牙牙语,便汤沐邑。我刘备的女儿,又比男儿差哪。

忽见亚马逊女王飞身入殿。手举锦囊,高声言:“沮授荣升黄金阙!”

刘备浑身一震,便眉眼笑:“哈哈,又才!”

“速速二位国相,左丞、军司空、临乡令,请一见。”

“喏!”一身戎装,英气无双的亚马逊女王,便转身殿。

顺着夫君的目光,绾儿姐柔声笑:“夫君等几?”

“什?”刘备反应。

“妾是说,希雷娅等人,夫君需早些给名分,安其。”绾儿姐柔声说。

“嗯。”刘备轻轻点头:“待西域五十五国公主了,我便安排。”

安顿二位姐姐,刘备沐浴更衣,前往正殿。

二国相、幕府左丞荀攸、军司空田丰、临乡令娄圭,先抵达。

待王宫马车驶入临乡城,城内民众已尽知。见路行人,欢呼挥手。饶是沮授难掩激动。

“国将兴,必贵师重傅。”

蓟国人才的渴求,窥一斑知全豹。

先入国宾馆沐浴更衣。再入蓟王宫,与蓟王相见。

“魏县沮授,拜见蓟王。”

“速速免礼,赐座。”

“谢王。”举止体,甚有风仪。

落座,刘备便向沮授介绍殿内众人。

知陪坐人,乃是左右国相,幕府高官,王城令宰,沮授亦吃惊不。

所谓先礼兵。究竟有几实才,一试便知。

寒暄,由临乡令娄圭咨问政,由幕府左丞荀攸及军司空田丰,询问军。

沮授皆答流,条理清晰,有理有据,鞭辟入。且颇新意。

众人纷纷点头。

“恭喜主公,又贤良。”右相耿雍身行礼。

刘备便笑问:“诸位见,拜何职?”

左相崔钧笑答:“凡二千石,皆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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