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拜见母亲。”刘备跪行礼。
“吾儿舟车劳顿,一路辛苦了。”母亲强忍泪光,柔声说。
儿行千母担忧。数年未见,母亲何不牵肠挂肚。
“一路风平浪静,并不辛苦。”刘备亦问:“儿久居在外,未侍奉身前。母亲一切安?”
“一切。”母亲命人送坐席。“吾儿且身答话。”
“遵命。”刘备便身落坐。
“听闻嫣儿在船诞一子。母子平安否?”
“母子平安。”刘备笑答:“已送入宫,稍便与母亲相见。”
“王妃已诸位夫人安排寝宫宜,晚些与你相见。”母亲又。
“儿已知晓。”刘备再答。
千言万语,皆在一问一答中。
国。今业的蓟国,已非少有母子二人的破落。国难头,不我待。母子间说些常,已是奢侈。
略停顿,母亲言:“臣皆在殿外等候,国重。诏众臣入殿吧。”
“遵命。”刘备轻轻点头。
垂帘在身缓缓落,刘备端坐帘外。
士异命人启殿门,传群臣入殿。
“臣等,拜见王,王太妃。”
“赐坐。”母亲不疾不徐,颇有王母风范。
“谢王太妃。”
待群臣依次落坐。母亲遂言:“数年前,君侯远赴洛阳。二位丞进言,‘国不一日无主’。我与公孙氏,才勉其难,代理政。
今国君就国,回归正朔,政与蓟王。今日,我与王妃不再监国。诸位尽忠职守,辅佐国主。齐协力,护我百万众,守千疆土。”
“臣等,遵命。”
“王太妃君兴——”左国令士异朗声唱喝。
母亲缓缓身,仪仗帘殿。
“臣等恭送王太妃。”
母亲返回宫中。士异命人升垂帘,请刘备就主位。
殿内群臣再拜:“拜见王。”
“诸位请。”刘备双手虚扶:“坐。”
“谢王。”众臣就位。一简短的接仪式。蓟国国政便给刘备。
汉朝所屡遭外戚专权。女权强盛,乃是主因一。
诸刘备的诸侯王。母亲垂帘理政,一国权尽在掌握。若分封些外戚,或安插一些亲属居职。并非难。
母亲却从未有此举。一切政务皆二位国相及一众官吏主。从未插手干政,亦从未横生枝节。
真乃国幸。
前。刘备娶尤长母数岁,孤苦无依的公孙氏妻,人有非议。
今再。蓟国所君臣睦,内外谐。正因无外戚内宦两毒瘤!
母凭子贵的公孙氏,并无父兄,何外戚。
又生淡泊,一系刘备。权势、财富些身外物,全不在意。便是垂帘,亦是陪,很少参论国政。
此贤妻良母。真乃蓟国福。
或曰,一饮一啄,莫非前定。
刘备白手,从未借势旁人。亲力亲,亦从未假手他人。所谓吃人嘴短,拿人手短。
若娶一世王侯女妻,假日,又何不受制人。
陛立幼子储君。将军何进,便是他的头忌。王人兄,乃是一介儒生。人敦厚善,又岂是何进流比。
陛何忌惮何进。故将军梁冀,便是旧例。
竟敢毒杀少帝!
陛焉不怕。
刘备虽远在洛阳,却与两位国相,常有书信往。蓟国国情,尽在掌握。百官亦知肚明,朝便早早散。
所谓别胜新婚。刘备与公孙氏数年未见,望穿秋水。
散朝,刘备直奔殿,赶与公孙氏母子相见。
殿中。公孙王妃、莲夫人、丽珠夫人,正陪五位夫人说话。
刚刚生产的黛夫人、嫣夫人,已回各寝宫歇息。
见刘备进,便各身相迎。
中虽早有准备。真见刘备的那一刻,公孙氏再控制不住,潸落泪。
少与刘备相伴相依。待长又嫁入门。公孙氏言,刘备便是此生唯一的牵绊。受尽磨难九死一生的剑绝公孙,倾尽所有。求刘备一生平安。
刘备顾不许。便近前言安慰。
舟船再稳,不脚踏实。几位姐姐有孕在身,完晚膳,便早早回休息。
剩久别重逢的刘备与几位夫人。
一切尽在不言中。刘备便将公孙氏拦腰抱,急火燎,英姿勃,狰狞毕露。入内室共赴巫山云雨。
面红耳赤,说羞的丽珠夫人,半推半就,被莲夫人拖了进。
一夜被翻红浪,有声无话。
一觉醒神清气爽,通体舒泰。刘备沐浴更衣,完早膳。前往正殿早朝。
五日一休,十日朝。
已是蓟国惯例。
王傅黄忠,两位国相,及两千石高官,临乡令,计令,马令,南港令,蓟太仓令等一众官舍在临乡城内的千石官吏,亦列席。
首其冲,便是新任水长的人选。
卞纪与属吏弃官,蓟国治水官奇缺。连通东西走向数条河流的“蓟国渠”,修造已刻不容缓。急需治水人才继任。
两位国相连日遍查国中官吏。却无人担此重任。
此暂且搁置。
太平举在即。先灭反贼,再建国不迟。
谈及幽州太平。左国相崔钧身进言:“不久前,臣接乌延单密报。言,谷乌桓王难楼,遣使四处联络,重金结三郡乌桓,似谋。”
“哦?”刘备猛警醒:“莫非与太平联手。”
三郡乌桓,却有四部。
谷乌桓王难楼,众九千余落。辽西乌桓王丘力居,众五千余落。辽东属国乌桓王苏仆延,众一千余落。
右北平乌桓王乌延,原本有八百余落,实力最弱。结刘备,与蓟国互通有无,今已猛增六千余落。兵强马壮,粮草无数。有取代谷乌桓王难楼势。
“臣等亦忧此。”左国相又:“三郡乌桓若与冀州黄巾,夹攻。则蓟国势危,不不防。”
“中山王久居我国,中山国内亦颇微词。渐有流言蜚语风传。言我蓟国将中山国君禁锢,行不轨。”右国相耿雍亦提及一:“中山国,三郡乌桓,皆我国毗邻。两各有异动,左相所言,不不防。”
“中山国,三郡乌桓……”刘备隐隐约约,似乎了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