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卷 雒阳 第200章 六县为国

“回陛,此乃雍奴薮(sǒu)。”司徒袁隗答:“雍奴,薮泽名。四面有水曰雍,澄不流曰奴。雍奴薮甚,广袤千,东极海。有鱼、盐、枣、栗饶。”

《尔雅·十薮》注曰:“薮,泽。”

雍奴薮与海相连。捕鱼煮盐业均甚兴盛。

“泽中是何处?”陛再问。

“乃是雍奴县。”袁隗再答。

“何四面困泽中?”陛三问。

“启禀陛,乃因海侵。海水漫灌,与泽相连。乃至县城被困。”尚书令曹节伏答:“两汉,风云涌,怒潮滔。海水反灌,淹良田。雍奴县西,前汉另设泉州县,正因被海水淹,民众已逃难。今汉虽未撤县,却离撤不远。”

“尚书令,所言极是。”司徒袁隗亦:“渔阳郡辖九县:渔阳、狐奴、潞县、雍奴、泉州、平谷、安乐、虒奚、犷平。九县人口,比一县。老臣,许县皆废矣。”

渔阳郡,东临渤海。两汉,饱受海侵苦(详见《卷二:临乡·107 九河》)。

尤其是南部诸县,园被毁,良田被浸。民众举逃亡,十不存一。

“何不将雍奴薮一并划入?”陛试问。

“……”殿三公九卿,瞠目结舌。

将雍奴薮划入封国。便将泉州、雍奴二县一并划入!

此一。临乡侯将辖:范阳、临乡、方城、安次、泉州、雍奴,六县郡国!

横跨三郡,六县国。

似一头卧虎,横亘在幽、冀二州间。与中山、河涧三足鼎立。

“不知众卿,何?”陛又问。

“老臣并无异议。”司空张济率先表态。

太尉许彧随即列:“臣,附议。”

殿杨赐、崔烈等老臣,各叹息。

何是此二人率先表态。

乃因,年初。陛诏,令公卿举奏刺史、郡守贪残害民者。太尉许彧(馘)、司空张济谀附宦官,收受贿赂。凡宦官子弟、宾客官贪残者,皆置不问,却举奏边远郡官清正,颇政绩者二十六人。

百姓诣阙诉冤,任司徒陈耽、议郎曹操疏,劾奏许彧等人所举皆党,是“放鸱枭囚鸾凤”。陛闻奏,责备许彧等人,并将所蒙冤被举者皆拜议郎。

二人先前政有失,被陛责备。才急阿谀谄媚,率先表,讨陛。

“太常?”陛忽口。

杨赐稳稳列:“老臣在。”

“太常何一言不?”陛笑问。

“非刘不王,非功不侯。护西域辅汉将军,临乡侯。有功社稷。又是汉室宗亲。理应封王。殿诸公,言行,老臣并无异议。”杨赐躬身答。

“司徒?”陛又问。

司徒袁隗亦迈步列:“臣与太常,所思相同。临乡侯理应封王。”

“既此,尚书令,且拟诏吧。”钱货两讫。

陛正身罢朝,却听尚书令曹节伏言:“陛,封王乃是。诏书是否太短。不策书。”

《周礼》:“凡命诸侯及公卿夫,则策命。”

“策者,偏简……命诸侯王公;右三公罪免,亦赐策。”

诸侯王,需策封。

“此甚。”陛欣点头。

蔡邕《独断》:“策者,简。其制,长二尺,短者半。其次一长一短,两编附。”

《汉书》载汉初帝命有四,首曰策书。木简书写,所称策,又与“册”通。

尚书令曹节又问:“敢问陛,封国何名?”

陛才,给封国取响亮的名号。

“燕国何?”陛抛砖引玉。

“老臣,是二字宜。”杨赐首先站反。

所谓功高盖主。护西域辅汉将军,风头正盛。木秀林,风必摧。既已封国。国号是低调些。恐招人,眼红妒忌。

“臣等附议。”

“太常何名宜?”陛颜悦色。

杨赐遂将目光投向汉山河图:“封国西范阳,经临乡、方城、安次、泉州、雍奴,东抵渤海。何不叫渤海王?”

“冀州有渤海郡。岂封渤海王?”便有人反。

陛闻声抬头:“卢尚书,何?”

“臣久居幽州。常闻‘冀南赵,冀北燕’。临乡侯封国,正在燕赵间。何不取‘南北’与‘燕赵’相配?”

“哦?”陛略思量,便欣点头:“南燕北赵。又何决选?”

“臣,南燕佳。”太尉许彧灵光一现。陛不正中意燕王吗。

“封国在北,取南燕似有不妥。依老臣见,北赵并无歧义。”司徒陈耽。

“封国泽,何不称深泽国。”便有人始稀泥。

“深泽侯国早已撤国,并入范阳。何一隅,封国命名。此乃偏概全,廷尉此语不取。”话音刚落,便有人反。

不等崔烈入列,另有人口:“既并六县国,何不在此六县中,取二字?”

是朝臣,又被带偏。

纷纷暗思量,何在六县中取最佳二字。

见殿内群臣争论不休,陛不禁苦笑。

本裂土封国,划定疆域是最难。岂料,取合适的名字才是左右难啊。

朝堂一闹市。

三公九卿各引经据典,唾沫横飞。却谁说服不了谁。

眼日头偏西,吵所。

忽听有人高喝:“何不叫蓟国?”

“蓟县不在封国内,何命此名?”

“官所说,并非燕国旧。乃是西周诸侯国。”说话人,正是议郎曹操。

陛便向司空张济:“司空知蓟国?”

“老臣知。”遂将蓟国历史娓娓。

蓟国,国祚延绵千余年。国君伊姓(一说祁姓),尧裔。

蓟国立国商,其间断续,具体传承已不考。西周初年,蓟国受周子分封,重新立国。直春秋中期,亡燕。

,燕国立与蓟国旧。取名蓟。

“蓟国……”貌似陛,颇意动啊。

杨赐不由回望议郎曹操。底是临乡侯密友啊。

蓟国虽不燕国此惹眼。却是一字的封国。

且,人误蓟国乃是蓟城周围。不乃是西周封国矣!

“众卿何?”陛又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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