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初亮。徐荣、程普各领百骑,奔赴东郭港。
将令,停靠在港口的一千辆机关兵车,陆续进。刘备与两位义弟,七夫人,长史府主簿李儒、府曹段煨、张猛,门客徐晃,左旗长史涣领藏霸等一百零一绣衣吏,西行。
左邻右听闻动静,纷纷门相迎。目送临乡侯西。
麾人马皆换穿新式楼桑兵甲。
短氅吞光,旌旗林。
旗帜分绣三足踆乌,赤鹿焰角。皆是临乡徽记。此西域,必声名远扬。
跨长分桥,列队两侧。静待郭门启。
早行人指指点点。便有者将骑士挨数,不三百零九人。未及三百六十数。
兵车虽有千乘,却皆是御者辅兵。古往今,皆不算战力。
人群各嗟叹。临乡侯言必行,率三百余骑疏通西域。果英雄了。
有人不信。便壮着胆子贴近兵车查探。许久,车内一片死寂,乃知其中并未藏人。
密闭车厢又岂藏人?
待郭门,骑士呼啸。兵车紧随其,卷土。
西门外有‘夕阳亭’。乃洛阳亭。饯别所。
征日期,前夜才定。刘备谁未说。一众友皆在汤馆歇息。料无人相送。不料夕阳亭,却有一白衣狂士,疾步。一头扎在马前。
万幸龙虎营骑士,骑术了。稳稳勒停战马。才他踩泥。
打头骑士,中不悦。不知是故意是有意。徐徐勒马,覆盖马首的‘吞光秘环鼍龙皮’面帘(马铠配件),险撞白衣狂士的脑门。
“何人拦路!”徐荣拍马前。
“颍川戏贤,毛遂荐——”白衣狂士抓着缰绳,仰头高呼。
围拢在亭舍前的官吏,纷纷摇头叹气。
话说。此人数日前,入住夕阳亭舍。亭长与一众官吏,见他相貌不俗,谈吐风趣,颇有风仪。不敢怠慢,酒菜,生款待。试讨酒钱,却今日推明日,明推。问急了,说路遇明主,少了尔等些许的酒钱!
岂料今日一早竟跳窗。身手敏捷,一便是骗吃骗喝的宿贼惯犯。
亭长将将带人追,不料此狂徒竟撞一队军马前。
再旗帜。便幡醒悟,乃是辅汉将军、西域长史、临乡侯面。
“何人喧哗?”刘备推窗问。
史涣抱拳:“回禀主公,前有狂徒拦马。”
“何人?”
“报门称‘颍川戏贤’,‘毛遂荐’。”史涣言简意赅。
名字似有印象。
刘备却忘了,此名乃是前几日翻两位主簿整理的礼策所见。本细,恰逢霜儿姐形势紧迫,势累卵。便哆哆嗦嗦被岔。
“领相见。”一又不妥:“且随我亲一观。”
“喏。”史涣牵黄駥。换乘,刘备率众奔向前队。
见刘备亲,白衣狂士露齿一笑。四周讥笑充耳不闻,顾埋头逗弄险与己头撞头的战马不提。
此西域,驾车皆是温血匈奴马。骑士鲜卑良马。此马甚有脾气,被他弄的颇烦。不打着响鼻。
“足何许人?”刘备马笑问。
白衣狂士便撤步回礼:“鄙人颍川戏贤,字志才……”
戏志才。
三字连,一写的晴霹雳。在刘备的脑海中隆隆响。
在。刘备现在是练了。
面含微笑,试问:“先生意何?”
戏贤长揖及,声喝:“志才毛遂荐,愿助君侯一臂力。扫平西域!”
刘备简直头长草,花怒放啊:“既此,先生便暂居侯府行人,兼领长史府录掾,何?”
话音未落。
啪嗒一声。亭长手中材棒,应声落。
见刘备亲,戏志才虽已知‘矣’。却不料刘备竟双食俸相聘!
行人,掌宾客又主号令官。食俸六百石。
录掾,负责书记、总录官署文簿的主管。位在主簿。食俸四百石。
《续汉书·百官三》少府条:“左右丞各一人,四百石。本注曰:掌录文书、期。”《续汉书·百官五》州郡条:“主记室史,主录记书,催期。”
六百石加四百石。年俸一千四百四十石。折钱四十三万二千。
次贾诩、李儒,在洛阳臣中,排行三。
啪嗒!
便是习惯被人‘负俗讥’,中常诙谐待,外表更放浪形骸的戏志才,亦不禁泪洒场。
便肃容跪,行认主礼:“戏志才,拜见主公。从此生死相随,纵百死不悔。”
刘备便前,将其扶。
听闻刘备又抛双俸。昨晚刚在何处,折了一手的主簿李儒,急忙前。说什给主公关。从跟了主公,世是不是变太。什人食双俸是吧!
待挤前,与白衣狂士一眼。
李儒头一凛。
麒麟善识人。人诚不欺我。
刘备正执手一同返车。戏志才忽袖拭泪:“主公且慢。志才欠亭舍三日酒钱未。”
刘备一愣。抬眼扫。见一干人等正将横在手中的棍棒,纷纷竖,藏身,不禁一笑。
便取紫艾绶玉佩。拉着戏志才,走一众亭吏身前。
不等刘备口。
亭舍官吏纷纷跪行礼:“拜见君侯。”
刘备笑:“诸位请。”
说着,又将玉佩递给亭长。
玉绶紫艾。
此珍贵又烫手,亭长何敢接。急忙摆手:“君侯随身物,官岂敢受!些许的酒钱,算不数。算不数……”
刘备却言:“非酒钱。更诸位生款待先生三日义。”
“……”亭长中豪气顿生。便不做女儿姿态,含泪接。何一遇君侯,便此荡气回肠。直让人驰神往。
古英雄,莫此。
莫不此!
‘三日义’遂典故。
何忠臣志士,纷纷投。
往了说,临乡侯安邦定国,国擎柱。
往了说,君侯双俸哇!
双俸。汝晓不啦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