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章 黄河水妖 2

三人说说,合计一法子。二杨方孟奔分别找了身袍,做了童装束,扮崔老的徒弟,在脸抹了土灰贴了膏药,一扛着幌子,一抱算卦的匣子,跟着崔老,督军府前街摆摊儿算卦。一面留意进督军府的人,一面探访消息,次探实了屠黑虎祖坟的所在,迁动祖坟毕竟是件,不瞒滴水不漏。

那年头儿迷信的人非常,崔老最擅长江湖伎俩,挑铁嘴霸王的幌子,称是方外全真,云游半仙,传名赠卦,分文不取,凑热闹算卦的人就,加崔老又说,蒙算卦的人服口服,几的工夫,已是满城传遍,赞他是神卦。消息传传,很快传督军府中。屠黑虎不在,崔老两子蒙不了屠黑虎,但屠黑虎的老婆是迷信的娘儿,特别相信套,听说门口老,算卦相奇准,就请老徒弟进府堂叙谈。

崔老带着赛狸猫杨方、草头太岁孟奔,进督军府。堂一,屠黑虎的老婆是三十岁的胖婆娘,头儿很高,脸全是横,眼角眉梢带着股子悍劲儿。

崔老等人早知屠黑虎是土匪身,他的原配夫人又是什货?今日一见,娘儿真是母老虎。

母老虎请崔老落座,那俩童就让他在旁边站着,屏退人,张血盆口说:“长,听说您算卦算啊!”

崔老双目微闭,口诵号:“无量尊,贫些许手段,何足哉!”

母老虎说:“长是真算卦,今给我算一卦,您我……”

不等说完,崔老就说:“夫人,请休尊口,老了夫人面相,说三件儿,倘若说错了半件,不劳您撵,我师徒三人立刻土豆搬——滚球。”

草头太岁孟奔担崔老话说太,杨方连使眼色,杨方给他使了眼色,那意思是说崔老是老油条,糊弄泼妇不跟玩儿似的,甭担。

不表那两人在那儿挤眉弄眼,单说崔老口中念念有词:“形貌五官各有宜,原相法最难知,莫叫一见断吉凶,更须留仔细推……”说着话,抬眼端详母老虎的长相,赞:“夫人面相啊,面满月,若红莲,声响神清,山根不断,乃旺夫贵相,尤其是两耳朵,一边一,不不,怎长的是,真是恰处。我全真相法有言——耳轮贴,金玉满屋;耳高眉际,有寿有郎;耳垂厚长,合受禄,福相!奈何……”

母老虎听始,是略略点头。是督军夫人,富贵不待言,着崔老说吗?但听“奈何”二字,一揪了,忙问:“长,奈何什?”

崔老说:“奈何气色衰落,是运不趁,命正犯人哪!”

母老虎猛一拍桌子,脸横茶碗跟着颤:“哎哟我的长,您真是神仙,我今正是犯人啊!”

崔老面不动声色,中暗笑:“瞧见,就蒙两件儿了。”

算卦相面,一紧的是察言观色,其次是懂人情世故,人是顺风顺水,绝不算卦,倒霉才卦摊儿。且人有什不顺的,一般往犯人那方面,谁辈子几冤头,所算命的说犯人,一百回头蒙九十九回,加他一母老虎醋坛子似的神情,准知迹不受屠黑虎待见,跟那些姨太太争风吃醋。本是人常情,但是算卦相面的江湖术士懂灵活运,一说说了腰眼儿,让母老虎佩服五体投。

杨方草头太岁孟奔两人,站在一旁着崔老蒙母老虎一愣一愣的,忍不住笑,又不敢笑,硬绷着,脸表情十分古怪。

母老虎正在夸崔老准,一瞧两童又在那儿挤鼻子弄眼,有些不高兴了,拉脸问崔老怎回。

崔老赶忙遮掩说:“就是三件了,夫人,别我俩倒霉徒弟是不说话的哑巴,但颇有骨,生具慧眼慈,您印堂黑,运不济,眼有场祸。他中不忍,却有口难言,故此面露悲哀怜悯情。”

母老虎半信半疑问:“您确定您俩徒弟面瘫吗?悲哀怜悯怎是模,我怎他俩像憋着坏呢?了,长您给说说吧,有什祸,祸从何?”

崔老闭眼掐指推算,突倒吸一口冷气,说:“哎哟,不了,是您夫的祖坟……”

句话是有意试探,说一半吊着不往说,先方反应,拿江湖话说是“的簧”。

母老虎一听崔老提及祖坟,果脸色变:“我的老仙长啊,动祖坟的儿绝无外人知,您给算了!我那候就说祖坟不随便动,我的非迁葬雷公岭,他硬说那方的形势叫什贪狼岭蛇,我怎劝拦不住,子真儿了。端端惹的灾,让我怎活啊?”

崔老就等句话,说:“什仙长,你傻老娘儿,屠黑虎娶了你算倒了霉。”他故淡定,母老虎说:“夫人休担惊少害怕,其实有儿。祖坟迁别的方,不是说不行,不惊动祖先遗骨不敬,必须做场,但机不泄露,所说破了不行,场做不周全不行。老回山一定替夫人做场法,消灾减祸,延寿添福,保平安驱人,夫人今子孙满堂富贵无限,统统包在老身。老相面算卦,全舍手传名,结缘已。我师徒尽快回山法,不叨扰,就告辞了。”说罢辞别母老虎,带着两兄弟离督军府。

母老虎见崔老一子儿不,正是高深莫测的神仙踪迹,中更是信服,此谁提。

再说三人城外,四无人,才放装扮,相顾笑。杨方草头太岁孟奔夸崔老手段,三言两语套了屠黑虎的祖坟所在,母老虎那傻娘儿竹筒倒豆子一般噼啪啦全说了,次应该不再差错。

崔老说:“真屠黑虎祖坟迁了雷公岭。提那方,老我略知一二,猛恶处,飞云度鸟的一座岭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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