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不错，是枕头。契丹女尸古墓中有兽形伏虎枕，兽形与瓷枕相近，难怪眼熟。
周老头儿让傻子瓷枕取桌，湿布抹尘土污垢，枕头四周呈现细密的彩绘图案。
厚脸皮此一窍不通，问我：“枕头无非是睡觉，做兽形有什？”
我说：“早年间人迷信，噩梦夜惊皆与鬼怪有关，兽枕吓退邪祟，让人睡安稳。”
烟碟儿连声称奇：“枕头有点儿意思，每一侧画着三奇梦。你瞧，是庄子梦蝴蝶，是李白梦游姥山，是唐明皇梦游广寒宫，是赵简子梦游钧，是秦始皇梦中斗海神，有临川四梦，牡丹亭、邯郸梦、南柯梦、紫钗记……”
周老头儿说：“此枕叫阳枕，枕头画有十梦图，是古往今最有名的十奇梦，其中暗合佛玄理禅机。比庄子的蝴蝶梦，那是比喻真幻难辨，邯郸梦中卢生客店投宿，等着店二他煮黄粱米饭，卢生等着等着睡着了，在梦中经历了荣华富贵、生离死别，一觉醒现黄粱米饭熟，从勘破生死，悟仙。”
烟碟儿在黑市倒腾古董年，他买卖做不，见的东西却是不少。宋代，瓷枕在民间很常见，土窑、名窑的有，不的阳枕是初见，往连听听。他推断年代是明朝期的东西。因十梦图中的临川四梦，是明代才现。兽形瓷枕虽是明朝末年的土窑烧造，但是质并不逊名窑，边有精无比的十梦图，怎是奇货居。他抱在手中就舍不放了，问周老头儿瓷枕的由：“是祖辈传的，是在山挖的？”
周老头儿说：“十梦图枕头是飞仙村祖辈所留。年阳端公周遇吉善勘解奇梦，因此留一阳枕。别它残旧，又不是名窑器物，世真找不二了。你是不嫌弃，尽管拿了瓷枕。”
烟碟儿犹豫不决：“飞仙村有比枕头更的东西了？”
阳枕的十梦图典故，厚脸皮半听，我知一少半，在旁边干瞪眼插不话，但我听周老头儿说了一阵儿，瓷枕两端分别是兽头、兽尾，顶部两侧各有三梦，共是九梦，有一梦画在阳枕底部，除了庄子梦、姥山、广寒宫、钧梦、海神梦，及临川四梦外，那十梦周老头儿提提，又隐在枕头底，显颇不寻常。我让烟碟儿将枕头翻转，但见枕头底部是一座城池，房舍俨，却不见一人。再仔细，鱼游城关，舟行塔尖，竟是座沉在湖底的城。那湖底有一座宫殿，但不在城。殿前石人石马峙立，神前有赑屃驮碑，似乎是处皇陵。
厚脸皮问烟碟儿：“老，你说是什梦？”
烟碟儿瞪着眼了半，一脸诧异：“……见……哪有水皇陵？”
我听说什方有整座城沉湖底，那淹死少人？湖有皇陵更是闻所未闻。
周老头儿说：“此湖真是有。根据我飞仙村祖辈传的说法，是阳端公生前梦的湖陷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