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雪的故鄉

民國七十一年十月二十日,當代知名的索爾仁尼琴,站在台灣嘉義的「北迴歸線」標誌碑前露了開的微笑,他興的說:「這是我有生來,一次跨熱帶的土。」

索爾仁尼琴站在「北迴歸線」的形象,給我一種的感動。那個的標誌碑有一個雕塑,是球錯過的兩條經緯線,北迴歸線是那橫著的一條,一直往北或往南,就了落雪的寒帶。這個紀念碑是站在台灣的南部平原,我曾數次路過。每次站在它的前面,遙望遠方,中就升一種溫暖的感覺,它站的方正是我們麗的沃。

跨過這條「北迴歸線」,往南方的熱帶走,是我童年生長的溫暖。同樣的,走過「北迴歸線」往北渡海的遠方,是我的祖父那一輩生長的雪的故鄉。由於這樣的情感,站在那條線,是足令人幽思徘徊的。

索爾仁尼琴站在北迴歸線的形象,使我他在一次訪問時流露來對故鄉的情感。日本研究俄國文學最傑的學木村浩,年九月曾國佛蒙特州索爾仁尼琴居住的山莊訪問,他著窗外佛州茂密的森林問索爾仁尼琴:「了冬,這一帶是否會雪?」

索爾仁尼琴將視線轉向窗外,注視片刻後,靜靜:

「雖每年不盡相同,是雪相當,你知,沒有雪,俄國人是活不的。」

在那一次訪問裡,索爾仁尼琴還說:「被放逐的時候,我總認為二三年後就回的。誰知一眨眼已經七年了。不過,我是一個樂觀主義者,所堅信一定夠回的。」

談這一段話,不禁令我思緒飛奔,索爾仁尼琴對他的俄國故鄉是懷著濃重鄉愁的。他的「著雪的故鄉」曾是他憂思吶喊的源,對著他的人民國土,索爾仁尼琴有著濃鬱的血淚感情。由於他的流放,他對那些流離失所的人就有了特別的關愛同情。

他的流放,隔斷了他對故國的聯繫,正是他的流放,使他的同情與關愛俄國的土擴散,明亮的巨眼注視世界,使他從「俄國的索爾仁尼琴」為「世界的索爾仁尼琴」。

很早前,我就喜歡俄國的文學,包括托爾斯泰,陀思妥耶夫斯基、契訶夫、高爾基、果戈裡等人的品;甚至帕捷爾納克(《日瓦戈醫生》的者)、索爾仁尼琴,我覺俄國文學有一個偉的傳統,這個傳統是由一片遼闊的土忍苦的人民所孕育來的。

他們共同具有濃厚的宗教氣氛,有一種博愛的人主義精神,還有正面的理主義氣質。

雖在那個苦寒的土,文學藝術不時受挫折,他們卻總是像巨樹一樣,站立在最寒冷的土。尤其是從十八世紀後,俄國的文學、音樂、舞蹈更是才輩,閃熾著星星一樣的光芒,他們所偉,是因為在品中流露對人土的熱愛,充滿了強烈的鄉土戀情。

一個人的故鄉給他後提供一個什麼樣的背景,我覺讀俄國文學的品最感受深刻。前阿.托爾斯泰在巴黎流亡時,寫(苦難的歷程)《彼帝》,現在流放在國的索爾仁尼琴寫《古拉格群島》、《癌病房》、《民國三年八月》,是對他們國熱愛的記述苦難人民的呼聲。

他們強調真正的俄羅斯,那是他們長方,一個落著雪的故鄉。由於他們永不喪失的正義與良知,使俄國文學長久來就是人類最珍貴的文學靈魂的一部分。

曾在勞改營度過八年歲月,在流刑中罹患癌症幸未死,最後被流放的索爾仁尼琴,今他還熱烈的愛著他祖國的土、森林人民,盼望有朝一日返回故,為他的同胞奉獻生命。

我覺這種對故土的懷思,及在品中表現強烈的國情味,正是文學中最珍貴的品質,「苦難造就有節操的靈魂」,生在現代的中國人讓俄國的文學品不無感。

國有一首動人的民謠,它是這樣歌頌它的土苦難:

貝加爾湖呀,

是的母親,

溫暖著流浪漢的,

為爭取由挨苦難,

我流浪在貝加爾湖濱,

為爭取由挨苦難,

我流浪在貝加爾湖濱。

中國過的民謠有許類似的歌唱或悲歌,是為什麼中國經過這麼長期的苦難,竟沒有產生與俄羅斯文學一樣博的近代品呢?

——九八二年十月二十九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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