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紋織的風景> 石頭上的痕跡

從李維安一九七二年替中環富麗華酒店設計北宋武宗元的教人物畫《八十七神仙卷》放雕鑿三千平方尺的巨型壁畫後,他的名字開始有很人認識了。其實他創辦李氏畫苑經年,績相當觀;另一方面,他一直從水墨畫創;最近由藝術中主催的一個五人畫展,除了畫,他更展新的嘗試:石刻品件。

李維安說,在他還沒有真正接觸水墨畫前,最初曾經畫過連環圖冊子,後改畫教科書的插畫,跟著他進入一專研習素描油畫,同時書店購買有關學理論其他的書籍學。因為像所有的年輕人一樣,當時的求知慾很強,逐漸靠這個方法充實己。李維安主是靠艱苦學的畫者。

後來李維安進一步從西洋畫回中國畫的繪寫。初他所接觸的一些中國人物、花鳥、山水畫,的盡是一些遠山瀑布、雅集式的陳陳相因,對於一個年輕人言,確是提不興趣的。相反,西洋畫的現代化理論確吸引人產生共鳴,覺是面目一新。但後來從書店購買許有關中國近代畫人的品,發現齊白石、林風眠、程十髮、黃胄等人的異常表現,於是又激發對中國畫的沉迷與遐。

後,李維安說,當他知了呂壽琨、王無邪等人的名字,開始更注意香港繪畫的動態;於是跑書店餘,就展覽場所畫展了。後,他入了港校外課程,聽呂壽琨講水墨畫的課程。從此嘗試繪畫,直今日,還繼續追尋實踐。

「一個畫即使在沒有進行創繪畫的時候,鑽研書本學問,為吸收與充實,這很重。」李維安深思說。

我問李維安,在香港,一個青年畫是不是很難冒頭來?由此又談會堂博物館每兩年舉行一次的《香港當代藝術展》。李維安表示,這畫展沒錯是使一個籍籍無名的畫取認,確是冒頭來的門徑。不過,假若一個年輕藝術工者此為己志,認定這就是唯一的登龍術苦經營,反忘記個人充實與尋求,一味投其所式盲目跟隨本較具聲望的畫人畫風,並不是一個現象。他說,有就的畫人,本身會經過一番刻苦的奮鬥嚴格的摸索。這並不是一朝一夕達的。例「元畫會」後有「一畫會」「中元畫會」,後今日有「藝術視覺協會」;但這並非唯一的藝術路。但願後繼者夠保有更新的摸索精神。他認為,一窩蜂的畫風、一窩蜂的技巧,是不的。一個畫師教來的徒弟全是一個模子,那是很笑的現象。

那麼,我們又問,現在一個青年畫果開畫展,場是否了?他說畫品展的方,確實比前。李維安目前在香港藝術中工,處理安排一切由藝術中主辦在法、德國文化協會開畫展宜。他說,果會堂博物館是代表官方的,那麼藝術中是代表平民的了。待藝術中廈將來興建完,將會有更的展覽機會,給予年輕的藝術工者受。談及香港畫的路,例售畫的市場,他說雖購買當代香港畫品的人士並不見踴躍,不過並不是完全沒有人有興趣,是對於那些沒有名氣的畫人來說,就比較困難。但機會還是存在的。

即使香港畫壇的歷史並不深遠,李維安指,在這的範圍裏,畫派的門戶見卻是很深的。這是實,像世界所有的畫壇一樣。

長在香港的畫,究竟應不應該有方色彩的畫風呢?李維安認為,香港是一個工商業發達的城市,一個本土的畫呼吸著本土的空氣,接觸的是現實的環境,那麼,證諸在繪畫中,應該是這個空間有所關連的了。所,現在當代香港的畫筆的品中,不是一些香港沒有的風景,例香港沒有瀑布,怎麼在一張畫裏現呢?關於有些版畫工者強調所謂「鄉土」的畫風,更是胡說八。香港是一現代化城市,我們接觸所繪寫的,應該是一致的。「我就寧願畫一張椅子,一輛電車,或者一隻汽水罐,不會畫一幅瀑布了。」李維安說,「當這是舉例來說,我是有我個人的尋求,像我一向喜歡探求人有關的畫題。」

說這裏,李維安拿一組人體為主題的畫給我們。談最近這次李維安展的石雕品,他說這是一個新的嘗試,他在水墨畫方面了很追尋,現在則願意從石刻當中尋求另一個方向。他願意從這面表達這些年來某些切身感受的經驗,表現一些有關真與假、虛與實的感受印象。

李維安有一個幸福的庭。他有二位女兒。太太李靜雯亦是一位畫。他們兩位曾展次。李維安的水墨畫空靈外的嘗試,比方他有一幅巨型的水墨畫叫<繼往開來>,遠像一幅佈滿黑點的氈,畫那些密密麻麻的點子,近原來是一個個人,是人海的寫照,探討人在歷史中的位置。受委任古畫《八十七神仙卷》刻鑿在酒店門外,他己開始花崗岩雕刻創。他的<吃的人>等品,是人像雕塑,朦朧的人形,善了石頭粗獷樸拙的特色。許石頭更近李維安的情:實在觸,不是神仙,完全是屬於人間的。

(一九七四年十月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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