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济阳县境，杨士骧突改了主意，将巡抚的仪仗摆了。在沿途州县官员的迎送中，4月23日抵达首府济南。郊迎的官员中，却有最见的那人。
周馥四月初已经南两江了，段间“主持”全省行政务的是山东布政使白瑞庭。与政、藩台、皋司及济南府台等人将新宪迎入巡抚衙门。
印仪式毕，吃了设在巡抚衙门堂的接风宴，助手便告辞了，迎接官的礼仪便暂告一段落。
“东翁，打听清楚了。”罗筱才闪身进，“龙谦了莱州，与青岛的德国军队举行联合演习，已经走了三了！”
“跟德国人联合演习？”杨士骧吃了一惊。胶济铁路通车在即，德国在山东的势力盛，他巡抚是注定与德国人打的，龙谦竟与德国人搞了联合演习……“参加演习的军队是哪一部分？巡防营是五镇？”
“不清楚”罗筱才沉吟，“东翁，太分了！他是向您示威那！早不搞，晚不搞，偏偏躲您的日子。且，谁允许他与洋人搞军演习的？杏城兄说他怀异志，是真的。东翁务必此人。”
龙谦目前是双重身份，就提督言，乃是掌管一省军务的最高军长官，名义受巡抚节制，实际是完全决定麾军队的训练战备宜。五镇又是直属兵部的新式野战陆军，巡抚根本无权问五镇的行动。
“白人知此吗？”杨士骧问了一句，随即意识完全是废话。己进入济南城，白布政使几乎寸步不离，罗筱才的消息一定是从其他人口中打听的。
“不晓。应知吧？我跟面几吃饭，有意试探了，有一情况，白人的女似乎嫁给五镇一位姓王的协统了。”
五镇有两位协统，杨士骧虽未谋面，但名字是知的。周毅早已娶亲，其舅兄郑笃曾与己有一面缘。白瑞庭女不做妾，一定是联姻王明远了。据说此人是龙谦的绝亲信，罗筱才一贯聪明，他是提醒己，姓白的怕是早已龙谦坐在一条船了。
“唔，我晓了。罗先生一路鞍马劳顿，早些歇息吧。”杨士骧却不就问题早表态，即使是跟随了己许年的腹幕僚。官其中重的一条就是在属面前保持神秘感，杨士骧此奉行不渝。
见杨士骧不继续谈了，罗筱才便告退。
杨士骧酒量甚宏，虽喝了不少应酬酒，现在毫无醉意。他现在住的屋子，正是周馥的书房，位巡抚院三进院落的二进，是罗筱才替他选中的。有周馥初所居的位置最佳的卧室，是有意让面明白杨抚台不同周抚台，绝不搞萧规曹随那一套。不，杨士骧眷，估计征内院，现在就让它空着吧。
电灯是早已了，书案的西式台灯洒一圈柔明亮的光。杨士骧随手翻着一册《古文观止》，是他最喜欢消遣的文集，总是读不厌，每晚读一两篇。但今晚他却不进。
济南位南北通，他往南北不记经几次了。济南的名胜差不游玩。但次主人身份，却现了的变化。首先是西郊现了连片的厂房，高耸的烟囱冒着黑烟，表明那些厂房已经工了。今日午间入城，从八台轿中窥望街景，却给他陌生的感觉。路段正在翻修，让他不不绕路行。他注意城中盖了不少西式的楼房，一改的土气，竟有租界的感觉了。
巡抚衙门外观有什特别，但面是有一些令杨士骧感惊奇的东西。电灯是一件，简直是读书人的最爱。其次就是水，巡抚衙门已经接了水，令他惊奇。保定的直隶总督府有至方便的西洋玩意儿，更不说他的按察使衙门了。皇宫有有他不知，晓太皇一直是吃玉泉山的水，若论方便，怎比不水吧？他一衙役在前院的水管接水问了一句，回答是管子是买德国，但水塔是己建的。有了电，水就不难了。何拧龙头便哗哗流干净的水，他搞不清楚。是印象中土哄哄的济南城，竟有了此新奇的玩意儿。不，那不是玩意儿，是至实方便的东西。
席间聊了城市的变化，济南知府丁谓济说，今年打算将济南主的几条街翻新，铺洋灰，一部分路段安装电灯栽法国梧桐。
城市外观的变化尚在其次。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与他同桌饮宴的几位高官，确确实实让他感一陌生的气息。无论是在江西是在京师，官场众人饮宴的气氛差不，说官场动态轶闻，谈风月，级别相的官员间有约定俗的话题。但几位官员竟让他感了另类，除了寒暄一些皇室、同年类无伤雅的话题，不觉间，竟是讲着经济与建设，连一向不管银钱的皋司数据信手拈，仿佛他不是管着司法刑律，是抚台、布政使一般。更令杨士骧惊异的是，从几位高官身，了浓厚的商贾气息。他竟劲议论海易所股票的升降。是他应关的吗？有就是配饰，让他赶另类，比表，京师的官员不戴西洋表，就是佩一块怀表。但白瑞庭丁谓济戴着的却是手表。有西洋烟卷，席间一半的官员抽西洋烟卷，烟盒就放在桌，并非进口，是山东土产，烟盒印的“泉城”字说明烟卷就产济南。杨士骧隐约记京师有烟卷。
山东确实生了剧烈的变化。是无疑的了。但变化是不是己愿意的？究竟变化了些什东西？
不需明说，杨士骧清楚袁世凯希望己掌控山东，打压控制那位让袁世凯吃亏的年轻武将。己是一省首，掌控全省是题中应有意，不袁慰庭，便是己，不容忍权旁落。权力的核是什？一人任免，二钱财控制。其余是枝叶了。抓住两条？杨士骧根本不信龙谦左右山东政局。
拿定主意，杨士骧很快便进入角色了，一件便是听山东省的财政收支。是，布政使白瑞庭藩台便了巡抚人的签押房。
财政收支是藩台的。山东藩台姓董，单名林，表字朝曦。不带账册，一五一十向巡抚人汇报了财政收支情况，年的数字，今年的数字，收入方面，正项少，杂项少，支方面，递解京师的款项，省的常规支，数珍，随口便。
杨士骧凝神细听，他在京师打探的有关山东财政的数字倒是不离谱，董林预计今年各项收入将达2300万两。但支却高达2750万两。其中递解户部的数字是350万两，比年整整了100万！
朝廷目前支付两场战争败北的赔款，甲午战争是2.5亿，庚子国难又是三亿。连本带利，每年赔列强近三千万两。些赔款各省分摊，虽赔款是主是关税抵押的方式支付的，但朝廷少了关税，增加其他的收入，不是玩了转移支付的戏。计算，经济不算达的山东一省就承担了十分一，似乎有些重了。且，朝廷突增加山东的份额，不知是什？
等董林讲完，问，“朝曦，山东递解户部的银两何增加了100万？”
董林一眼白瑞庭，似乎有难言隐。
“启禀人。”白瑞庭微微一笑，“情是的，周人及提督龙人念及朝廷的艰难，联名书太，愿加中央财政的支持。所……”
恶！周馥老匹夫了讨朝廷，竟给老子挖坑！简直是恶极！但杨士骧却不便，他总不着两名属说臣子忧国，愿报效朝廷不应该吧？
“既递解增加，何省又取消了厘金？”刚才董林特意点明了今年山东省取消了厘金！
厘金乃正项外向百姓征收的税收，源咸丰三年（1853年），太平国的战争正在激烈进行，朝廷实在是钱了，是一姓雷的太常寺卿的幕僚提了征收厘金的建议，立即了朝廷的批准。至光绪朝，全国总计设立厘局七百余，其中山东算是少的，有十。本说平乱结束即行取消，但朝廷舍不该项收入，一直保留了。光绪初年，全国总计收入厘金2000余万两，但实际征收却高达七千万两。其中七被各级官员中饱囊了。
“厘金一项，弊端丛生。周抚台听从龙军门建议，认取消厘金，有利商业的兴。点损失完全从商税的增加弥补。”白瑞庭解释。
刚才董藩台汇报的厘金单位元，不是两。山东年的厘金总额60万元，折合白银约42万两。
取消厘金增加商税吗？杨士骧琢磨着。
“不仅此，周抚计划整顿税制。取消统捐，增加茶税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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