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、荊棘  生意、專利、哀思、獻曝

零壹公司立初,國維吉尼亞州的古明尼奧(Old Dominio University )學理學院院長鄭任博士來我。他的尊人是三軍學的教官,藉著鄭任這次返國便,特介紹他與我認識。

鄭任比我兩歲,他才是真正的電腦專,對中文情有獨鍾。我們一見故,雙方決定技術合,我立刻字庫的原程式付給他。

鄭任回後,立了東方電腦公司,後來與國新聞處簽約,設計了一套中文專的資訊通訊系統。

一年後,蔣緯國將軍離開了三軍學,調任聯勤總司令。特召我,我替聯勤設計供軍中使的中文無線電傳輸系統。

將軍語重長對我說:「邦復,我做比誰辛苦,做,別人說那是應該的!稍微做不,各種指責相發難。今有個很重的任務給你,但是我卻沒有經費。你己斟酌一,果你願意不妨先做,做功了我才跟你談一步。」

有感於蔣將軍的知遇恩,這種是義不容辭。,沒有經費,巧婦難為無米炊!我了鄭任,立刻打了個長途電話,他有何建議。

「沒問題,這是我的本行,你先寄一萬金過來,三個月貨。」

那時零壹公司財源有限,員工領半薪,一萬金是四十萬台幣,錢從哪裏來?

說不,借吧!那時葉條輝剩一個「台北房屋」,境況不佳,但是比來他拔根毛比我的胳膊粗。我硬著頭皮找他,說明了來意。

「照理說四十萬不問題,是我沒有現金,全靠票子轉來轉。」他一邊說著,一邊在一本帳簿中翻著。一會兒,他找一張票子,對我說:「這張面額最接近了,是有三十五萬,夠不夠?」

像他這樣仗義疏財的人,世不見,惜不人,落西楚霸王一般的場。兩年後,我了國,公司財務轉,葉條輝已經回台中。劉世文特別親台中還錢,時條輝一眼已眇,情況不太理。說來別人欠他豈止千萬,從他失敗後,還錢給他的,前後僅有這一筆!

三個月後,我約國取機器,沒鄭任所做的是一台中文終端機已。這不怪他,我們先沒有談妥規格,憑一句話,當會問題。

機器是運回來了,是無法派場,因為連漢卡比不。聯勤的任務該怎麼辦?在這時宏碁已經頗有規模,我請他們幫忙,宏碁的系統與軍的無線通訊系統聯結,完了中文無線通訊。

這次在聯勤總部的發表會規模不,由蔣總司令親主持,動員了不少單位。那的氛氣詭譎怪異,我原為是專為我們所辦,一會場,才發覺還有一批素未謀面的技術人員。這還不說,往一總部,就有總司令的副官陪送我總司令會客室。這次則不,一位少校我攔來,我直接會場。

我從來不在意這些細節,但中已有預感,一定是有重人士來搶這筆「生意」。同一閃電,我中一亮,這不是嗎?果有人為國做點,我憑什麼硬頭呢?為了這次的展示,我已經焦頭爛額,經常陪著宏碁的技術人員聯勤的工廠,己公司無法兼顧。我正在擔果情功了,我放手不管嗎?當,這是生意,是,我賺蔣將軍的錢嗎?

一個我熟識的少校悄悄告訴我,說來搶著服務的是王金土博士,他不知怎樣消息,便央請卜少夫面說項。這本是,蔣將軍當不會反對,是指示屬,由我先演講及示範。等我們示範完畢,果還有時間,再由他們來表演。

原定的計劃是從早九點鐘開始,我演講約一個半時,現場操示範半時,剩一時由各軍種人員由練習。我決定時間縮短,留一個時給他們,果他們的東西,技術高,就由他們來為國服務。

基於這種理念,我們十點半左右就結束了示範。王博士有備來,印妥了厚厚一本資料,每位與會者送一本,偏偏漏了我的。我中有數,一句話不說。王博士開講了,他完全不提傳輸通訊,每句話是我的倉頡輸入法為靶子。

蔣將軍一聽就懂,他一眼我桌沒有資料,特別止住王博士,笑著問:「怎麼有朱先生沒有資料?」

王金土尷尬不已,連忙說:「報告總司令,資料印不,剛發光了!」

「是不是這裏面有軍機密?」

「報告總司令,沒有什麼機密。」

蔣將軍便他己的那一本遞給我,笑說:「既沒有軍機密,你就我這本吧!」

王博士很有像力,他不僅在資料中累有說明,在會場一再強調,他說:「軍行動最重的是正確,假說有這麼一個命令:『旭日東升,攻擊開始』。倉頡輸入法,便了:『九日日東升,攻擊開始』。」

為什麼他一口咬定倉頡輸入法會「旭」字拆「九日」呢?孫子兵法有言「知己知彼,百戰百勝」。我不知何王博士此,不知彼不勝,所我高掛免戰牌。

這次件後,蔣將軍的副官來說,總司令我先研究王博士的資料,再司令面前「申覆」。我則說,總司令哪一套,敬請決。

二,那位副官又我們公司來,說總司令叫我申覆是給我面子,我怎麼這樣不識抬舉!我一聽,老毛病又發了,我說:「請你回報總司令,我是做研究的,不懂生意!」

「誰跟你談生意?你解釋一。」

「沒什麼解釋的!」

「這是什麼意思?」

「解釋什麼呢?說別人的不,有我的,那不等於狗咬狗嗎?那麼說別人的,我的不,那我又為了什麼呢?」

「總司令哪什麼懂?你該稟公處理呀!」他火了。

「我是當人,當有見。中文輸入法一比一,我己的工來不及做,哪有時間研究別人的輸入方法!」

後冷靜來,我是錯了,但是我是不已。蔣將軍做再辛苦,他卻從來不必為生存、生活操,我呢?為了這已經損失不貲,再公司關門了!

宏碁該付的錢付清了,我們雖有些零星的收入,但已捉襟見肘,為錢操。我靠專利賺點錢,那時我已有三項發明專利,還有五六件在申請中。

一個國的工業水準,專利申請的狀況就知其全貌。因為技術全靠創見,沒有創見就沒有技術,沒有技術便淪於抄襲模倣。

數年前為了發展閃光燈,我曾吃過被專利所誤的虧。但我認為那是個案,不因為一粒老鼠屎懷疑整個制度。這次申請的專利中,除了中文字形產生器外,還有中文打字機及一個模擬人腦設計的「電路器」,是不絕緣的塑膠粉與導電的金屬粉充分拌,密封為一體。體外有接腳,在接腳間,施高壓電流,在程式控制使短路導通。導通後便為一塊立體的電路板,為人工腦的一部分。

專利來了,卻沒有人有興趣。認為理論是理論,做不做來不說,不賺錢才重。至於賺錢的產品,時照抄就是,今日投資才是傻瓜!

更令我灰的,是在一九八○年申請的「熱轉印色帶」專利。那是為了配合另一個專利「熱轉印中文打字機」所申請的,我它分為兩個部分,一是「電熱堆」式的打字頭,一是「熱轉」的色帶。前者一次就核准了,後者被打回兩次。

一次專利局說理論不立,需樣品。我臨時「奇異墨汁」澆在包香煙的塑膠紙。等乾了後,鉛字燒熱了,在紙一按,字就印來了。我樣品再度送,過些時,又給我退回了。理由是:「本項技術沒有實價值」!奇妙無比!專利局怎管什麼實價值?

我沒有再申訴,花時間、金錢不說,還生無謂的氣,何苦來哉?

我申請專利的目的本為造福他人,但須防別人告我盜竊。後來一,何不己的構寫,公於眾?於是我動手整理,由日常生活高科技,至於未來的新材料等,共有數百件。草稿定名為《一千零一件》,因飄泊經年,原稿散失無存。

專利局指責我的發明沒有價值,五年後,日本的熱轉寫打字機行其,不知賺進了少鈔票。不過話又說回來,日本人賺錢是應該的,誰叫他們的制度軌?

一九八二年,有位嚴律師(現為董氏基金會的董)代表香港的董英先生,找我們,表示願意投資。我們見面商談了幾次,董先生特別由香港趕來,彼此有志為社會做一點有意義的工,所倒是一拍即合。

董先生對中文電腦興趣不,中的是中文打字機,這更令我興奮。這時我手中已經有了兩個中文打字機的專利,其中一個是倉頡碼為索引,控制一個縮影的中文字模底片。當所找的字定位後,字形便投影在一個由積體電路所製的「電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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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、小滿  知音、觀念、科技、命運目录+书签--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