卷三 未游沧海早知名 第二百一十五章 草包

董祖源、董祖常兄弟二人戏鸿堂二楼,董祖常叫:“父亲,正是我一忍再忍,才有今日祸!”

董其昌沉着脸:“怎回,你细细说。”

董祖源便将门客卜世程领着奴青浦讨债却被张原青浦陆氏的人痛打一一说了,董其昌力一拍身边案,案盏碟乱跳,怒叫:“欺人太甚!欺人太甚!”

董祖源:“父亲次若不严惩那张原,我董氏在松江颜面无存了,卜世程堂堂生员,托庇在我董氏门,竟遭众殴打,分明是打我董氏的脸。”

打了卜世程的屁股就等是打了董氏的脸,话着实笑,但董氏父子三人并不觉,董祖常:“张汝霖的两嫡孙次随张原一了,张岱张萼,在码头打卜世程的就是张萼。”

董其昌点着头:“山张氏青浦陆氏撑腰,与我华亭董氏势不两立了。”

董祖源着父亲董其昌的脸色,问:“父亲有应策?”

董其昌:“吩咐人备轿,我先见黄知府。”

董其昌怒冲冲离了戏鸿堂,忘了有一百岁高僧陈宾竹留在,尚是色中饿鬼、花魔王,董其昌一走,戏鸿堂二十丽姬婢岂不是给他准备的了,董其昌原本安排了婢女画眉侍候他,他却嫌那画眉岁数偏、不甚艳,一拽了另一年少貌的丽姬就往厢房拖,那丽姬叫嚷,僧恐吓:“你老爷甚是敬我,请僧就是了修习房中术,你若不从,消僧说几句话,必将你痛打,你信是不信?”

在些丽姬婢面前,尚不称老衲了,年少丽姬见董老爷先前让画眉、玉墨骊珠三人侍候尚枕席,尚果相敬,被尚三言两语吓住,不敢坚拒,让尚半拖半抱拥进了厢房密户——

戏鸿堂其他丽姬婢面面相觑,却又忍不住奇,那画眉被尚弃,很有些羞恼,轻笑:“且秃驴怎耍弄,莫马风一命呜呼才。”

……

松江府衙,知府黄国鼎正与妾在灯酌,年董祖源送了他两婢,其中一尤黄国鼎宠爱,便纳妾侍,黄国鼎贪杯,每日睡前喝两杯徽州白酒,却听仆妇报,董翰林董老爷求见,黄国鼎皱着眉头,:“董老师夤夜访,怕又有麻烦。”

黄国鼎董其昌屡屡干说嘱托是不胜其烦,但一华亭董氏是松江族,二是董其昌是他乡试的房师,他拒绝不,做方官不易,总借一方势罪另一方,黄国鼎言是宁罪民不罪董氏了——

黄国鼎见董其昌,口称老师,说:“老师有遣人吩咐生一声便是,何必夜亲。”

董其昌唉声叹气,将卜世程说了,黄国鼎:“王知县老师甚是敬重,任初不拜访老师吗,何今日行般颠倒——老师莫焦,明日我派人问他。”

董其昌:“张汝霖的三孙子了青浦,青浦陆氏与山张氏是姻亲,王善继畏惧张汝霖,我董氏欺,故此。”

黄国鼎试的座师是李三才,李三才与顾宪、高攀龙关系密切,东林党人赶走了李廷机,力主李三才入阁,但朝中派系复杂,李三才一未顺利入阁,那李廷机便是张汝霖的老师——

黄国鼎冷笑:“李廷机已辞官回福建,浙党有什倚仗的,王善继不至此蒙昧。”又:“张汝霖的族孙张原近声名鹊,有焦太史、黄寓庸赏识,据说与杭州织造太监情匪浅,莫非浙党借宦官争取位,张原年幼,其背怕是另有主谋者。”

董其昌嘲弄:“张汝霖是不甘终老林啊,那张原,少年名,轻狂,早晚吃苦头的。”

二人又密议了一番,董其昌告辞,回府中,才戏鸿堂有精擅房中术的百岁神僧,匆匆赶,却见那尚戏鸿堂三最年轻貌的丽姬弄床了,董其昌很是恼怒,但不,暂情修炼什房中术,叫奴仆尚送府中客房安置,不许尚处乱走——

……

张岱次松江,除了助张原付董氏外,拜访陈眉公,原陈继儒住在昆山,十七日午间偶听陆韬说,才知陈继儒已买东佘山,筑“东佘山居”,距离佘山北麓的陆氏庄园有四、五,张岱:“早知眉公就在东佘山,我前日就拜访了。”问张原、张萼:“燕客、介子,明日一早与我访陈眉公何?”

张萼问:“是钱塘县打秋风的陈眉公吗,我不。”

张原:“我陪兄。”陈继儒是董其昌友,在倒董前若陈继儒的赏识,董其昌是一打击,陈继儒除了书善画外,更嗜围棋清言,所谓清言,便是《菜根谭》那关人生感悟的妙语格言,现在《菜根谭》尚未面世,张原却早已熟读熟记,至围棋,张原觉己与晚明围棋手较量较量,,果是林符卿、百龄那的高手,他肯定是不的,他的棋力在世约是业余四段——

日傍晚,杨石香请张原兄弟三人他府中赴宴,杨氏是青浦族,有书坊造纸坊,松江谭笺是很有名的文房纸,酒席间杨石香又提请张原选评八股文集子,张原问:“石香兄文稿收齐了有?”

杨石香:“松江三县诸生共五百篇制艺,早已收齐。”

张原:“那就稿子给我,我必在离松江前选评妥。”

杨石香喜。

正饮酒间,陆有匆匆报,说王县令那八打行光棍悄悄放了,被陆氏奴仆在城南码头截住,接应八光棍的有华亭打行的四青手,码头一场斗殴,一陆氏奴仆被打行青手尖刀刺重伤,所幸穆敬岩赶,打行十二人有六人乘船逃,另六抓住了——

张萼怒,骂:“那狗官真敢放人啊,他是董其昌养的狗吗!”

张原:“立即召集青浦诸生县衙,且王县令何答。”

洪泰、金伯宗等生员闻讯赶,与陆韬、杨石香张氏三兄弟一县衙讨公,陆氏奴仆押着那六打行光棍,那被刺重伤的陆氏奴仆经医生紧急施救,止住了血,命是保住了,一并抬着衙门——

青浦县城的民众两日听柳敬亭说书,华亭董氏的恶行正是义愤填膺的候,听说王县令放走了行凶的打行青手,顿民怨沸腾,纷纷跟随陆氏一行县衙请命——

那青浦县令王善继十六日傍晚接黄知府手书,黄知府在信中问及昨日董氏门客卜世程挨打的,王善继写了一封长信向黄知府解释,说青浦陆氏又抓了八华亭打行的人,向黄知府请示何处置?

王善继写信,连夜派人送松江府衙,十七日午前,黄知府派人让王善继八打行光棍释放了,王善继便在晚边趁着夜色放了那八人,略有隐忧,二鼓分,听县衙前一片喧闹,就知不妙,急忙叫人县丞主簿请,日见堂外一,月光人头攒动,约有数百人,六鼻青脸肿的打行青手跪在最前面,不断有人向六人吐唾沫、丢砸石块——

陆韬前向王善继施礼,质问王县令何释放八打行光棍,至些光棍在码头再次行凶,将他的一名仆人刺重伤?

王善继无言,堂外民众纷纷鼓噪,有那躲在面的民众便趁乱骂王善继,堂前差役声呵斥弹压不住,王善继又羞又恼,说:“那八名人犯是华亭人,押回华亭审问。”

张原:“王县尊是青浦的父母官,爱护一县百姓,若些打行光棍是在华亭伤了青浦的百姓,那由华亭县衙处置,但八人是在青浦境内扰侮辱青浦民众,何青浦县不管,却由外县管?更何况八人根本就不是押回华亭审问,若是押解,何不见官差?”

张萼怒叫:“分明是收受了华亭董氏的贿赂,包庇凶犯,完全不顾青浦百姓死活啊。”

堂外民众谴责声一片,王善继面皮紫涨,承受不住巨压力,说:“是府尊人本县放人的,你有理与府尊理论。”

匆匆忙忙赶的青浦县丞主簿听王县令说话,二人视一眼,:“王善继是草包,无的书生。”

张原:“此说青浦百姓有冤屈县尊人是不民做主申冤了,那六抓回的打行光棍该怎处置,请县尊人话,是不是让我等连夜押着六人府衙?”

青浦县令王善继进退失据,十分狼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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