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足之樂

近年來,有千萬儲蓄,乃至有億萬財物者,比比皆是,真正快樂的人,卻不見,主是嗜慾無窮,貪念不息,很少人肯一,現在的時空,已有滿足。當我在清人劉廷璣的《在園雜志》中讀一副對聯:

此已為過分!

待怎麼才是稱?

覺「此」中,將現在的富貴安樂,寫十分滿足,謙退一己的才短德微,有「此」的享,已經很過分了。「待怎麼」三字中,將未來的癡妄,寫這般無益。認真思考一,除了身懂知足外,人何時才稱滿意呢?這二句話做為座右銘,才不致被無窮的物慾牽制憂憤滿懷。古人說過:「知足即為稱意」,「富莫富於知足」,知足,才享眼前的樂。

人的懷,減少嗜慾才會純淨,一貪便增百醜。從前明朝李太的父親李偉,是瓦匠身,因為女兒貴為太的緣故,被封為武清伯。這驟來的富貴,卻使他貪慾無饜,常向太請求賞賜,有一李太賜給他一個竹篋,封緘極牢因,李偉為是重寶,歡喜打開一,竟是一瓦匠的泥水刀!教他回頭那段做瓦匠的生涯,這泥水刀像一面鏡子,讓他照見久已忘記的己,從此他的貪慾才稍見斂戢!

今西方的消費文化,主張強化慾望,慾望帶領己向前衝,衝向功。這種理念,彷彿與中國傳統的知足觀念有點衝突。物質是有限的,人人卯足全勁求取身的盈滿,求取身的矜貴,不不在爭奪中犧牲別人、利別人、踐踏別人。古人曾說:「人生有三不祥:曰盈曰矜曰爭!」今貧富差距愈來愈,爭奪劇烈,唯金權利益是圖,不正是社會脫序不祥的痛苦由來麼?

所提倡知足樂,乃是當前社會對症的良藥。知足不是滿,是對人生的「需求」與「慾求」知所分辨,物質的「需求」既已滿足,應向精神生活開拓,若再放任「慾求」的追逐,慾海無邊,溺死在慾中的人,遠比溺死在海中的,跨海不溺,縱慾斷沒有不溺的。有適度的知足,才會長保快樂。

再則知足不是限,德業學問儘管你策勵思齊,沒有限的理,對「歆羨富貴」的,己該有點節制,不,一味歆羨身所沒有的部分,會對已擁有的部分,產生怨懟;一味迫促求功,會對眼前的現實,產生厭棄,未曾獲益就先受害,真是何苦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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