囹圄為福堂?

中國有一句古語,彷彿「矛盾」為語法,那就是「囹圄為福堂」,說監獄生涯是福氣的由來呢!乍聽,誰會相信?

是一位國少年費麥,在新加坡噴漆在他人汽車塗鴉,塗髒了六輛車,被新加坡警方關入牢獄裏,並且判笞刑,笞六鞭。這驚動了國總統柯林頓,為他求情。麥的母親居趁勢國電視,指笞刑殘酷野蠻,連英國、日本的電視頻頻現請願赦免的消息。使這個撒野的太保,立刻了全世界的知名人物,版界、電影界竟紛紛爭購這位「英雄烈士」的笞刑故,所談價碼足造就一位國新富翁。麥的母親兒子在牢裏儘量寫些「雜感」類,準備發財,後來挨了四鞭,便有終身享不盡的財富了!

又據麗莎的「華盛頓傳真」說:「國著名強姦犯巴伏塔才坐幾牢,就被電視塑造英雄。『勢』案中巴比杜夫婦對簿公堂,均獲判無罪,反處演說拍片,牟取巨額利潤……」讀罷這一連串新聞,倒為「囹圄為福堂」這句話莞爾一笑!中國的法律祖師爺管仲,講了一輩子的「因禍為福,轉敗為功」,全被洋人學走啦!

笞刑淵源於中國,明代的錦衣衛最盛行笞刑,被笞者血淋漓,喘息奄奄,何止是新加坡的「終身屁股留疤」已?明代的忠臣楊爵,罪了奸相魏忠賢,就錦衣衛被笞,被笞還叫做「蒙笞」,蒙主的恩才笞的!當時刑部員外郎錢洪甫、御史浦鈜兩人諫救楊爵,又一齊「蒙笞」!三個被打皮開爛的忠臣,同被丟置於牢房一角,楊在奄奄一息時,居《易經》「困卦」的「困亨貞,人吉」來勉勵同監的僚友,錢「古人聖功,就是在這種方『收攝精神』呀」來相互寬慰,不久錢浦兩人囚笞鞭太重死,有楊還活著,摸著滿身的血斑研究《易經》,堅信的理數,乃是「抑鬱必有亨通」,還詩:「日灑塵世外,誤囹圄蓬萊」,堅持著信,凶懼的囹圄,為「進修」,囹圄還不止是「福堂」,竟是「蓬萊」仙境呢!所「囹圄為福堂」乃是在忠肝義膽的血淚迸鍛鍊來的一句沉痛的中國話。

中國人談「囹圄為福堂」,抵是效法周文王,必是在時不救藥的時代,豪傑反被罹禍,文王被囚後就演《周易》,司馬遷效法他便在宮刑後努力寫《史記》,即使了明代的李夢陽,三次獄,才為一代詩宗;盧柟與徐文長,在械繫後,文名遍。像困辱幽憂,常常乃是開啟他的衷腸,宣洩他的不平。一生創的巔峰高潮,常在蒙難階段,平生逸豫後所寫的東西,反再趕不風波險惡時了。

所志士仁人,才坐牢當做反省修的場所,俗語:「一人在牢獄,舉觳觫。」居不怕。明代的楊文琦還在獄壁寫:「此時正親聖賢,嚴訓勤奉敢廢歟?」監獄當人生難的修聖;陳仁錫更說:「人生業,閉戶一;閉戶業,獄中一!」中國知識分子竟將坐牢當莊嚴的業來待了。

但是情總該有個是非的前提。在今,壞被漂白,被抹黑,造反有理,名一,三傳播媒體搶著一炒,就像攪混了的爛泥水塘,永遠分不清是非黑白了。少惡魔引《聖經》替己辯護,誰搞清楚你是藏王菩薩入獄?還是太保罪有應,被鞭笞決不為過?普因坐牢升官、發財、名的,比比皆是,誰來投千噸明礬,澄清這歷史的爛泥水塘呢?

左手無用?目录+书签盛名無完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