圍爐

時候,住鄉,觸目所見,盡是山青水碧純樸的臉龐。

儘管物質我們並不寬裕,在那個經濟尚未飛的年代,過著簡樸的生活,離五光十色、紙醉金迷遙遠,但其樂融融。

媽媽持總是省吃儉,不妄花一文,但過年時卻是豐盛的。雖沒有奇珍異饈、滿漢全席,雞鴨魚樣樣齊全。早些年我們仍年幼,爸爸的同中有尚未的,常被邀來一塊兒過年。所,我們的年夜飯常是熱熱鬧鬧,一片歡騰。後來,那些叔叔伯伯有了各的,我們比較了。為著迎春,我們幫忙除舊佈新。從掃除開始,由裏外,在肆刷洗後,終於煥一新,連己了歡喜;何況全人一動手,同協力,很快就清掃乾淨了。

準備年夜飯,其實是辛苦的,但媽媽總是高高興興忙進忙。等所有的菜餚端,我們早就圍著圓桌引領望。平日的匱乏,使我們對於豐盛的年夜飯,更了一分期待的情。希望快朵頤,當願償。

那時,中的兄弟姊妹在讀書,視年夜飯的圍爐團圓為理所當,因為我們從來不曾分離過。後來,哥哥姊姊臺北讀學,寒暑假會回,年夜飯一定圍坐共食,相談甚歡。畢竟別離的哀傷並不曾真正包圍我們,在不解世裏,我們仍是真快樂的。

辭舊歲,對當時年少的我們言,覺歡喜,不見哀傷。我們還巴不快些兒長呢!

除夕夜的圍爐,言笑晏晏,舉座皆歡。父母健在,手足俱存,當年是尋常,卻不知那正是所謂的「幸福」,是少人夢寐求的啊!

今我們果真長了,不免各據涯的一方。有的國讀書做,有的立業,像從樹幹中分的枝枒。從此相逢不易,更遑論除夕夜的圍爐共話了。

當我們展翅奔向錦的前程時,及中垂垂老的雙親孤單相守,再無兒女承歡膝,中有太的不捨記掛,總讓我們一步回首,走遲疑徬徨。

記憶裏圍爐辭舊歲的溫馨畫面,銘刻版,再難忘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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