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年了四月初，文化學院（註：今為文化學）仁館裡就熱鬧來了，國劇組的胡琴、鑼、鼓聲音不斷的從四樓傳來。舞蹈科不含糊，新疆舞，幾十人拍著鼓，鼓邊還有許鋸片。離近了卻有驚動勢。老夫非常不幸，課的教室正處於兩者間，被他們吵別說教不了「舞台語言」，連己姓什麼不來了。在嘈雜中，耳朵的官暫時休假，眼睛卻尚，一眼見一張海報，畫、印，紙。畫面的主題正對我的意，一位半身的少女，臉斜歪貼在一隻毛驢的頭。這驢抿著長耳朵，瞇著眼睛，透著領受主人的愛撫。我這許是什麼愛護動物的宣傳品吧。再一原來是「仲夏夜夢」的海報。歷年來海報過不少，張張設計不錯。不過在一個熱愛動物的人眼中這一張最順咱的眼。我原是管動物身。但在戲劇系的影劇組八年了，日久長漸漸了內行了。知這齣戲是莎士比亞所寫的。關於這點我就比老李強了，他竟不知英國過莎士比亞，知有沙士汽水。
莎翁的戲不容易演，他寫的台詞近乎詩，不容易翻太詩化了，唸來又不易令人聽懂，主角的台詞又特別，背詞實在不容易，萬一忘了，就糟了。非悲劇變為鬧劇不。幸我們組裏一向師生合無間，全很認真從沒過洋相。
四年級的畢業生我隨便寫點做個紀念。我告訴他們說︰你們離了學生生涯，服完兵役後。找工時根本不必顧及是否是己所學。不論你學過沒有，全從頭做。你本著演戲的精神，工演逼真。人生苦短，等於一場戲，每一個人在他己的一場戲中是主角。在戲台演員遮蓋了他己本來的面目格，在社會為人處世何嘗不該此。你若己演種種的德，一直演閉幕時，你就了真正的人。果演不，在偶的疏忽，露了原形，就一世英名俱付流水。世這樣的人很是不少。平常貌岸忽做了鬼頭鬼腦的醜行來的，就是演不。在舞台說台詞是死的。真的談話技術表情卻是活的，所我為本組的學生在謀生，應該比別的系畢業的容易功，我並不是勸你們做偽君子。是你們克制己，努力於謀生，獨立的生活才是人生的一務——本來說「掙錢」二字，覺有點太俗氣，故改為「謀生」。
不會的、不知的學、求知，知了，你謀生的路就越來越寬。我就是個例子，這就是咱的臨別贈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