★會見池峰城師長

機會真太巧了,我們四個人剛吃飯,走同路轉角的方,忽遇著蘇薌雨先生,他悄悄告訴我,走在前面的那位,就是池師長。

「呵,是那位臺台兒莊的勇將池峰城師長嗎?」

我的視線連忙向那個身穿著咖啡色運動衣的背影追。

「對了,正是他。」

我求蘇先生替我們介紹,他跑步的姿勢,將池師長追了回來,我們首先向他致了一個消滅敵人的敬禮,來不及通報姓名,池師長就微笑著說:

「我就住在這裏,請進談談嗎?」

原來他住在萬飯店的對面,怪不我像曾經在什麼方見過似的。

這房子本來是三十一師的服務團住的,現在他們鄉宣傳了,池師長因為收編隊伍的情,剛由前線回來,住在這裏。

在一間簡陋的長方形客廳裏,我們坐了,池師長的兩隻炯炯發亮的眼睛,老是不住向我們掃,臉色雖受著強烈的陽光砲火影響,顯有點黑褐色了,但他的精神,是異常愉快興奮的。

「台兒莊這次的勝利,不但轟動了全中國,轟動了全世界,池師長在前方指揮戰很辛苦了!」

我首先說這幾句慰問辭。

「那裏,那裏,為國民族奮鬥是應該的,根本談不辛苦。」

他半啞著的嗓子很謙虛說著,聽聲音他是北方人,態度是直爽誠懇。

「惜我們來晚了,不參加台兒莊的血戰,該是麼痛快的!」

「呵,真痛快,真痛快!」池師長連忙接著我的話說:「這次殺死的敵人特別,的戰利品特別豐富,你們那些照片嗎?」

他一面說,一面跑找勤務兵,那些我軍剛克復台兒莊所拍的一切照片。

真的,戰利品太豐富了,坦克車,高的馬,一簍簍的手榴彈,一堆堆的鋼盔,步槍,排列的機關槍,還有無數的太陽旗……相片一張張遞每個人的手裏,誰的臉充滿了笑容,有的哈哈笑,有的嘴裏不住叫著痛快!痛快!

「這是怎麼回?」

我兩隻像粽子似的腳,朝擺著,顯是一個女人的屍體,但沒有身。

「這是被敵人炸斷的兩具女屍。」池師長解釋說:「提這次犧牲在台兒莊敵人槍砲的婦女,實在太慘了!有個二十歲的婦女,據說海晚有十個敵兵輪流強姦,一連十幾,這女人飯不吃,話不說,就這樣迷迷糊糊任敵人輪姦最後一口呼吸為止。

「還有一個六十歲的老太太,是被敵人強姦過的,敵人利來偵探我後方的軍情,殊不知這位老太太是一個愛國志士,每法偷偷跑來,敵方的情形報告我們,什麼方是敵人的砲兵陣,什麼方是敵人的火藥庫,後來被敵人知了,就手榴彈炸兩斷,這兒的一具屍體,就是這位忠勇的老太太。」

這樣一個悲壯的故,誰聽了不感動呢?這張為國犧牲的兩具女屍的照片,我特別珍惜,終於求池師長送給我了。

「敵人的殘忍凶暴,是誰知的,這次在劉湖敵人的後方,被屠殺的老百姓特別,他們像殺幾個中國人,就是表示武士主義勝利似的,見中國人,不論男女老少,他就刺刀像箭似的瞄準他的膛,一刀刺,鮮血像噴泉似的灑了來,於是那些沒有肝的獸兵,拍掌哈哈笑,極為歡樂;有時被刺的人並沒有死,是痛在血泊裏打滾,對方見了這種情形,便愈加高興……。」

池師長一口氣說這裏,我們氣臉色發青,這些殘忍不文字形容,連禽獸不的日本鬼,果不完全消滅他,真是太無理了!

談這次士兵戰的英勇,池師長興奮停了幾秒鐘才說話來。

「在沒有說弟兄們的英勇戰前,我簡單談談這次台兒莊其所勝利的原因:

「一、由於高級將領的計劃周密,步隊佈置當,各級將領堅決執行命令。

「二、友軍從臨沂方面牽制了敵人,使他們不傾全力來猛攻台兒莊。

「三、敵人沒有我們官兵的犧牲精神是此堅決的,不管敵人的砲火何猛烈,我們抱了與台兒莊共存亡的決,至長官,至每個士兵不許後退一步。這種不怕死的精神硬衝前,所在七號的早晨三四點鐘的時候,就將敵人消滅了。

「談弟兄們的勇敢,真令人感動流淚。在一號的晚,敵人從三面進攻,我們圍在左翼的角落裏,眼著危機來目前了,非一批人來當犧牲品,奪回城的西北角不。弟兄們知了這個消息,立刻有百個動來請求:『報告師長,我們願意擔負這個任務來,果不消滅敵人就殺,絕不生還見師長!』於是我就在這百名裏面挑選了五十七個敢死隊奪回西北角。因為當時內城我軍的聯絡線,完全靠著西門這一條路,果這塊方不奪回,我軍在城內的,一定會被敵人全部消滅。

「在黃昏的暮色裏,我目送著這五十七位鐵漢,他們的血,爭取台兒莊最初的勝利,裏感一種說不的悲壯與莫的希望。

「戰鬥一開始,他們就傷了四個,擔架兵他們抬來,誰知四個人殺了,真的完了他們不功即仁的誓言。」

「他們犧牲的精神實在太偉了,那麼後來呢?五十三個還剩了少回來?」

我很關問。

「生還的僅XX團的營附士兵十個人,但西北角底奪回來了!」

一直這時,的才像放了一塊石頭。「西北角底奪回來了。」四十人的犧牲代價,是麼偉有價值呵!我們默默不聲,低頭來向一切台兒莊死難的烈士致哀。

「還有一件值告訴諸位的,這次台兒莊戰,不但官兵們是這樣勇敢,所有服務團的男女同志,是這樣不怕一切向前衝;尤其有幾個女同志,實在太令人欽佩了,當戰危急萬分的時候,我故意問們:『怎麼辦?敵人已經來面前了。』們毫不猶豫回答我:『我們一齊衝吧,死就死在一塊。』於是有位叫做蕭培及的,就首先我坐鐵甲車衝前了,誰說女人不勇敢?有槍彈給們,還不是士兵一樣衝鋒陷陣?」

的視線望著我微笑,我呢?內裏充滿了高興與安慰,真的,女人不是男人一樣嗎?

話談太了,耽擱了池師長很久的時間,當我們告別時,他還笑嘻嘻希望我們有功夫再來坐,希望我有機會他們服務團的同志們見面談談。

再見了,祝禱二次池師長見面時,消滅了更的敵人!

★利國驛前線巡禮目录+书签★踏進了偉大的戰場——台兒莊